随后,便一边把脉,一边观察着杨念的脸色。
眉心处的阴暗依然还在,可是杨念却没有丝毫异常。好像那一层阴影根本就是没睡好觉所以出现的,不是什么病症的体现。但越是如此,张毅越是艰辛那绝对不会是正常现象。
五分钟之后,张毅摇了摇头,将银针拔出放入包内。
“怎么样?是中毒么?怎么会中毒呢?”老太太刚才就有疑问,直到现在她才抓住机会问道。
“我刚刚刺激了他的肝脏解毒功能,如果是中毒的话,肯定会因为超过肝脏负荷,所以出现呕吐现象。但是现在来,他没有任何反应。”张毅摇了摇头,对于这等事情,他当真是没有什么经验。
虽然以医术水平来讲,张毅已经可以算上流,虽然称不起是什么一流和名医,但是在普通医生里面,绝对是上层。只不过他现在就是一个刚刚入门的实习生,对于行医诊断还有很多实践性的东西没有学到。医术和天赋自然重要,但是经验却是能够决定一个医生是否能够成为名医和神医的最关键因素。
“那……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声音都有些发颤了,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却没想到依然是如此结果。
“我给你开一个调理身体的药方吧,或许是跟生活习惯有关系也说不定……”张毅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这个老人。
“能管用么?”老太太殷切的问道,双眼充满了渴望。她多么希望张毅能够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即便是骗她的也好。
但是张毅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够随便说出口,医生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是绝对不能够对病人许诺的。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不确定因素,也不能许下诺言说我一定能够治好之类的话。
杨念到张毅一脸的为难,顿时就明白了,连忙笑着抓住老太太的手,和声说道:“奶奶,您就不用担心了,治病之前是要先调理身体的,我在书中到过。我的生活习惯确实不怎么好,先调理一下也是正确的。”
张毅心中暗叹,他当真想要帮助杨念,可是自己能力有限,连病源都找不到又要怎么治呢?
“唉,我先下楼叫人准备饭菜,张毅你先跟小念聊聊吧。”老太太也不是傻人,刚刚的激动和反常不过是因为太过担心自己的孙子了。
老太太走后,杨念为张毅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倒了一杯:“从我记事起,我就发现自己与其他的小朋友不同,开始还不以为然,但是随着年龄慢慢长大,我终于发现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眼神也是那样的正常,没有丝毫变化。身为一个男人,却要面对这样一件事情,谁能想象到他究竟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我也算是一个早恋的人了,小学六年级就有了女朋友,而且还将人带到家里来过夜。结果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在床上亲热,直到最后的关头,我却没有办法继续下去,慌忙之下我只好假装接个电话离开……”杨念也不管张毅有没有听,但是他却面对着书案讲述着。
他需要一个倾听者,哪怕这个倾听者是个聋子也好,只要能够坐在一旁听着他讲话就可以了。以前虽然也找过其他的医生,但是一般情况下都是隐藏自己的身份,又或者是给出高价的封口费。但是这些人即便是能够保守秘密,可杨念依然没有对他们说过什么,因为那些医生最小的都有四十多岁,而张毅却是与他差不多。
谁不希望能够跟同龄人接触,杨念自然也不例外,好不容易见到张毅这样一个同龄人,他才把自己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他不知道张毅会不会为他保守秘密,但是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一定会为自己保密。
杨念轻轻的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自从那件事情以后,我的心理就产生了极大的障碍,就算是上厕所,都不害怕身旁有人。上到高一,我实在是上不下去了,于是就到家休学,这一休就是五年……”
张毅能够到这个房间里面的陈设,椅子和桌子的磨损能够证明这里几乎就是杨念所有的世界。他在寻找一个庇护所,只有这样一个地方才能够让他有安全感。
“其实我早就已经放弃了,那么多专家都没有办法,我还能有什么希望呢?”杨念轻叹一声,很轻,但是这叹息当中包含的的东西却是那样的沉重:“我只希望为奶奶养老送终,奶奶算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希望她为我担心,所以将自己伪装得毫不在意,但是我的心里却很难受,难受的要死……”
杨念用力攥着自己的胸口,眼角流下了两滴泪水。谁也不知道他这一滴泪水要有多么的沉重,里面包含了多少自卑和绝望。任何男人都不可能对这种问题无动于衷,但是杨念却被苦苦折磨了二十年。
张毅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劝慰杨念,好像任何语言都不能有什么效果。于是,他只能选择默然,一语不发,只听着杨念慢慢诉说自己的事情,而他则是在心底盘算着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杨念现在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