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中之办事倒是利索,没几天就选了个黄道吉日,将宴席的请帖发去各村了,而昌明关那边也派人拜会过,定了个日子,让总兵接待下叶青。
将葛中之纳入自己阵营后,叶青的日子过得好不快活,每天有吃有喝的,就是修炼上毫无寸进。不过她本也没报什么希望,只是因为上辈子习惯了打坐修炼,明知没什么结果,却照旧如此。
等她手上资金充裕,能布置起聚气法阵,就不至于如此艰难了。
这天到了定的日子,叶青一大早上就被母亲从被窝里拽出来梳妆打扮了。
“娘哎,我只是去见个总兵,又不是相亲去,用得着这么折腾么?”叶青坐在镜子前,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说到这个昌明关总兵,叶青至今还啧啧称奇,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折腾过葛中之,反正平时气定神闲的葛大总管一听见昌明关,就怕得跟什么似的,坚决不肯和叶青同行。拿着耗子胆的葛中之没辙,叶青只好从总督府点几个看上去身强力壮、忠厚老实的卫兵随行,没想到这些卫兵一听说去昌明关,个个跟赶赴刑场一样,还有人直接就跪了,大呼着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求总督大人开恩。
叶青也是好笑,论官衔,她这个曲阳总督算是昌明关总兵的直属上司,官大一级压死人,怎么有她坐镇,这群人也死活不肯迈进昌明关一步呢?
后来好说歹说,才让四个卫兵同意陪同她前往,叶青却是对这位总兵大人更好奇了。
“说的什么胡话呢?”安慧雅蹙着眉,重重地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才从梳妆盒里翻出一枚凤衔枝金步摇,在她发髻上比划着,又觉得不好,重新拣出了一对景泰蓝五瓣莲簪花来试了试。“你呀,离了本家,也没个丫鬟跟着,就越发的野了。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嫁人啊?”
“对了,咱们家的丫鬟呢?”叶青努着嘴,揉了揉鼻子。她记得原来在本家的时候她有四个贴身丫鬟,母亲作为叶家正室,前前后后伺候的人共有十六个。“好像就于妈跟来了吧?”
“其他的丫鬟,有的嫌西北清苦,不愿意跟来的,我就没勉强了。”安慧雅轻描淡写地说着,将簪花别在叶青头上。
叶青愣怔了一下,心底不由得愤恨起来。“这些势利眼的丫头片子,见苏家那妖精得了势,一个个都赶着巴结去了!也不想想娘你这些年待她们是多好!”
“怎么说话呢。”母亲数落道,“那是你父亲的妾,合着该叫声二娘的。就算有的人不守礼数,你是有家教、有涵养的大家闺秀,万不该学她们的。”
“噗。”叶青被这番话逗乐了。不守礼数,说的不就是勾搭已婚男子、婚外媾和的苏音玫么?她一直当母亲是不懂得反抗的软包子,没想到也会骂人不带脏字,言语中的不屑与高傲,比什么都更落那苏家母女的面子。
“青儿,那日花园的事,娘没跟你讲过。”安慧雅又将簪花取了下去,拿起一支没有雕花的朴素青玉簪子帮她别上。“你二娘是自己摔下池塘的,但你爹追究起来的时候,那些丫鬟们要么一口咬定是娘的错,要么支支吾吾说没看清。想来苏氏挺着个肚子,万不该随意走动的,进了花园也没人通报,娘觉着此事定有隐情,那些丫鬟们少不得都被收买了。”
叶青听得背后发凉,这苏音玫真是个狠人!要知道这掉水里了,若是小产,少不得要落下病根的,以后再想生儿子也生不出来了!苏音玫为了构陷母亲,不仅花重金收买母亲身边的丫鬟,还宁可拼了儿子不要,甚至可能连自己的命都搭上,如此狠辣,如此疯狂,当真是吓人。
安慧雅虽然进退有据,心思细腻,也颇为聪慧,却终究不是逞凶斗狠的料子。
“那桔子呢?”她记得安慧雅身边有个特忠心特仗义的丫鬟,她们母女被下放西北,桔子是几个年轻丫鬟里唯一自愿跟着母亲的。
“她若有心,娘被指责的时候,怎生没见她出来说话?”安慧雅眉间一派清冷,“就怕她是最忠于苏氏的,要跟咱们母女俩来西北,也别有用心。”
叶青心中一冷,母亲竟然连这层都想到了,这么多年的叶家主母真不是白当的!她上辈子真是小觑了母亲。“母亲,女儿有一事不明白。既然二娘的事是她自己作的,为何父亲质问时,您却不肯辩解?”
“傻女儿,你以为家族里的事,是女人动动嘴皮子说下来的么?”安慧雅傲然一笑,“你娘跟了你爹这么多年,他是个怎样的人,娘瞧的清清楚楚,绝不是外面捡个女人回来吹吹枕边风就能动摇的。就算他信了我要害他那资质上等的儿子,他敢休我吗?敢贬我吗?他都不敢,顶多也就将我们母女俩下放罢了。那苏氏折腾得差点连命都丢了,她也成不了叶家的当家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