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宓之颇为不屑地“呵”了一声,动作优雅地将电话挂了,不再理会骆一辉有些变了调的声音。此外,他还特别贴心地替程亦嘉把手机关机,好让她能再安睡片刻。
房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丁宓之感觉有些热,便脱下外套,环视着四周,心想,程亦嘉每次花别人钱的时候,都是如此铺张浪费吗?
他真庆幸自己有钱,不然还真担心养不起程亦嘉。
养?
丁宓之猛地一愣:怎么会用这个词?
在他的词典里,养这个字一直是用在丁语婧身上的……
丁宓之把视线从窗前收回,安静地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抬腕看表,心想:就半个小时。
可以说,这是丁宓之第一次欣赏程亦嘉的睡姿。欣赏完后,他郑重地给出一个评价:睡得可真是随意。
想到她离婚时候说的打死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之类的话,莫名地笑了笑。丁宓之觉得她对自己说话,好像永远都那么不走心。
他这样干坐了一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起身绕去套房的书房,发现书房的小书架上摆着几本世界名著。无聊的丁宓之随手翻起一本,翻了几页,觉得没兴趣,又换了一本,还是看不进去,再塞回去后,他连翻下一本的兴趣都没有了,指尖随意地在这些书间走动。
半个小时后,丁宓之回到客厅,发现程亦嘉依旧是刚才的睡姿,而且好像越睡越沉的样子。丁宓之走上前,蹲下来,声音不低不高地唤她:“程亦嘉。”
程亦嘉毫无反应,呼吸不快不慢,胸脯伴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睡得十分香甜。
丁宓之可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儿,他这半个小时,如果在公司,能处理掉很多事情。为了能让程亦嘉快速从睡梦中清醒,丁宓之起身去了洗手间,把毛巾用冷水洗了一遍,回到程亦嘉身旁,打算覆在她脸上。
不过,他还是决定先用温和的方式再试一遍。
他伸手轻轻地拍了拍程亦嘉的脸,说“程亦嘉,起来。”
程亦嘉睡梦中,觉得有猫在挠自己的脸,朦胧地睁开眼,发现映入眼眸的是日思夜想的丁宓之,立即咧嘴笑来,声音软糯,像小时候对母亲撒娇一般:“丁哥哥,你跑来我梦里干什么?”说梦话就说梦话吧,她还毫不犹豫地把手伸向丁宓之,动作轻挑地摩挲丁宓之的脸颊,“这回你应该不能推开我了吧。”
程亦嘉这时其实已经有点儿清醒了,但是看着自己的手已经伸到了丁宓之脖子那儿,已经准备解开他的纽扣,心里忽然非常不想醒,干脆就这么笑嘻嘻地装下去吧。
说实话,她挺想看看丁宓之这三年腹肌还在不在。
他胸膛那么硬,估计身材应该保持得不错。程亦嘉想。
这时的丁宓之本该迅速推开程亦嘉的手,不过他看着程亦嘉一口一句丁哥哥,忽然特别想知道,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呢?
程亦嘉觉得好烦,丁宓之为什么总是喜欢穿衬衫?第一个纽扣她一只手解半天都没解开,心里郁闷至于,干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半躺着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四唇相碰的瞬间,程亦嘉彻底清醒了,猛地反手想推开丁宓之。
而丁宓之也万万没想到,程亦嘉半醒不醒时,居然还敢做她以前没做完的事情。他在程亦嘉推开自己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她的下巴,把手上凉凉的湿毛巾覆在她脸上。
两秒钟后,程亦嘉自己扯下毛巾。
丁宓之这时已经站起来,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醒了?”
程亦嘉很肯定地回答他:“醒了。”她拿起毛巾,当着丁宓之的面,狠狠地擦了擦嘴巴,在沙发上坐好,问他,“你怎么进来的?”
“你给我开的门。”丁宓之没好气地提醒她。
“哦。”程亦嘉站起来,边往洗手间走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问完,她就发现自己好蠢。
凌晨三点左右,她就是在酒店门口,从丁宓之车上下来的。而且,她还是用丁宓之的卡订了这间房。他会知道自己睡在这儿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丁宓之似乎也懒得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用命令的语气对她说:“给你二十分钟时间收拾自己。”
程亦嘉从洗手间探出头,本想跟丁宓之对峙几句,告诉她自己不是他仆人之类的话,后来又觉得好没劲,刚才那么丢人,此刻还是赶紧不好跟他说话了。
她看着镜子里脸正在偷偷发红的自己,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嘴唇。记得刚才丁宓之的嘴唇凉凉的,润润的,而且比想象中软,和看起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屋里如此热,他嘴唇都那么冷……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凉薄自私之人。
程亦嘉想到他把湿毛巾丢在自己脸上,想要记住他双唇触感的念头瞬间被打散。
收拾妥当,她推着行李箱,拿着外套和斜挎包,问丁宓之:“你来找我干嘛?”
“医院打电话给我说语婧从早上醒后,情绪就一直不稳定,哭着闹着非要见你。”丁宓之语气平静地同她商量,“你现在不是还没有找到工作,不如我雇佣你,薪资任由你开。”
程亦嘉朝他翻了翻白眼,说:“给你妹当二十四小时贴身保姆?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