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用耳朵听着周围无人,顾雪舞这才小心地从怀里取出那枚她宝贝得紧的“鸾凤镜”,拿在手里摸了良久,才有些犹豫地小声道:“小师叔,再过一年外门的大比就开始了,可是到现在我都还没到筑基的境界,要是我输了挑战被分到外门,你是不是会很失望?”
这声音里,她习惯性地带上了从来不会在外面面前显露的委屈之色。来了这里这么几年,她自然是知道外门和内门的巨大差距在哪里,一旦出了内门,想再进来是难上加难。
她也看出来了,这里除了能飞能武之外,大多的与凡间的学堂差不多,如若没有天分,很快就会被“先生”抛弃,“先生”的眼里永远是那些有权有势头脑灵光的学生,像她这样“榆木脑袋”的学生没哪个“先生”会喜欢。
每个乖乖孩子都是不希望自己的父母生气的,像顾雪舞这样只有一个小师叔的人尤胜。
“小师叔,你别生气,我没有不努力学习,刘执事教习的那些术法我明明都是学懂了的,明明就是按照书上写的心法,连口诀我都能倒背如流,可是我身上的灵力就是不听我的话,现在我连简单的定身术都不会。”
越说,顾雪舞越是沮丧,“师兄师姐们现在都能呼风唤雨腾云驾雾了,我要风没风,要雨没雨,连火苗苗都召唤不出来,去山里捡蘑菇吃还要带打火石……”
“你和师父都说混沌体很厉害,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弹出去的气连鸟都打不下来……”
对着镜子,顾雪舞又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自己在天剑门的诸多见闻,以及自己的“劣迹斑斑”,什么模拟三师兄的字在七师兄的房间里扔了一张招鬼符,看着被吓得白了几月脸色的七师兄跟本来有就有嫌隙的三师兄翻脸,她心头是爽歪歪,谁叫他们老叫她“拖油瓶”?
前几日门内大比又输了,那什么五师姐在饭堂里当着众人的面把她的饭打翻,让她饿了一下午,晚上还挑唆大家把她的饭菜给分了,让她硬是饿得两眼昏花。
此仇不报,她就不叫顾雪舞!
小师叔说过,谁敢欺负她,一定要想方设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欺负回去,叫那人吃闷亏,有口难言,或是直接嫁祸给那些她不喜欢的人身上……怎么爽快怎么来……
对于小师叔的话,她从来都是奉为真理。
所以,那日,她在身上拍了一张隐身符,很是小心地把有洁癖的五师姐推到茅坑里去了,那些分了她饭菜的,在她们上茅房时,她悄悄地把草纸给挪了地儿,看着她们羞愤地扯身上的里衣来擦屁屁她就得意……反正整到自己解气为止……
所以,不管谁欺负她,只要不是太厉害,她难得当场发飙,该还的,她自会慢慢讨回来……小师叔这么教她的,她现在实力不强,不能明着跟别人对干,等以后她变强了,再明着踩踩踩!
短短的五年时间,原本纯良的娃儿硬是被她小师叔养成了“睚眦必报”的主。小师叔说了,会欺负他家雪舞的都是坏人,坏人就要是用尽手段去“折磨”。
这一条真理,在修仙界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会乖乖地贯彻到底的。
叽叽喳喳说了一阵子,越说越是爽快,顾雪舞心头的郁气也跟着一下子烟消云散。想来想去,虽说她术法不行,可是那从来被修士嗤之以鼻的土方法--纸符,她却是很多都能运用自如,凡是她记得的,没有不能用的。
反观那些教学执事教习的普通术法,她看同门的师兄师姐使出来也没她的符厉害,打不了到时候把她知道的符咒都画在草纸上,就不信斗不过那些用术法的。
一下子想通了,她也就再没去钻牛角尖了,一身轻松地拿出前面那位不靠谱得师父不知在哪个凡人的摊子上与他买来的什么“内功心法”……乖乖地品读起来……
明明是修仙,她却是修的是凡人的武道,虽说奇怪了些,但练起来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喜欢,反而常常感觉能悟出点点明白又不明白的东西。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混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