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禅喝汤的动作一顿,看了眼依旧眉目温和的女子,对某猫嗔怪道:“乱想些什么。”
……
走廊外,一个身影驻足良久,最后终是迈开步子,翩然离去。银色长发的末梢在空气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带起一丝冷冽。那姣美的身形走进了不远处的房间里,轻轻合上门。
院角树影摇晃,地上浓荫斑驳。天边明月与繁星交相辉映,是个晴朗无云的夜晚。
梆,梆,梆。一片寻常街巷里,夜色中响起有规律的打更声,接着便是一道苍老悠长的吆喝。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空荡荡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夜风卷起几片枯叶,窸窸窣窣地擦过砖墙。从远处隐约传来了几声咳嗽声。此时沿街上店铺都关了门,路边围墙里的一户户人家也都熄了灯,睡下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又是三下梆子声,夜已过半。
远远地,苍老且低哑的声音和着梆子声,与被月光拖得长长的影子一起,出现在巷子拐角,慢慢走出,寂寂地晃荡在街上。而后,吆喝的声音和那孤单的身影才一点点变得清晰。是个有些佝偻的老人,头发花白,老态龙钟,步子还微微发颤。
他是这片地域里的打更人,夜里这个时候大街上除了他,大概就只剩下那些个酒足饭饱从彩楼画栋里走出来的晚归人了。
一个醉汉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嘴里哼着小曲,右手还紧紧攥了个酒坛,不时地往嘴里灌几口,一边嘿嘿地醉笑。听见远处更声,他停下来拍着肚皮打了个饱嗝,嘟囔:“唔……竟然,呃,这么快就宵禁了么……”
但接着他又眯着醉眼笑了起来:“都怪那几个小娘们太缠人了嘿嘿……”摇了摇发晕的脑袋,脚下加快了步子。转过一条小巷,却迎面走来一个步履蹒跚的人影。
他吓得踉跄了一下,睁大了眼睛使劲儿瞧,尽管这小巷子里光线昏暗,还是看清了对方是个老头子。那老头顶着破旧的布帽,面容隐在阴影中,提着梆子,一下又一下地敲着。
“原来是个打更的,嘁,唬我一跳。”醉汉不甚在意,晃悠悠走过去。错肩而过时,却听砰地一声闷响,后颈一痛,眼前就天旋地转地暗了下来。
他再醒来时,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漆漆的。他提起手里仍攥着的酒坛,晃了晃,掂量着已洒了大半,于是骂骂咧咧地爬起身。好不容易等眼睛适应了些,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怎,怎么回事?”他蓦地一惊,头上如浇了盆冷水,还带七分醉意的脑袋立即就清醒了许多。这屋中满是发霉的怪味儿,布置简单。而对面暗沉沉的角落里,摆了一个大水缸,灰惨惨的,看上去已经上了好些年月。
自己好端端地怎么就到这里来了,咝……不对,记得之前被谁敲了一棍……
“奶奶地,老子遇上绑匪了不成?!”醉汉捂着仍然发痛的后颈,转身走去门边,摸索着门把用力摇了摇,却发现已经在外面反锁住了。
“奶奶地,有人在吗!敢绑老子,不要命啦!”他口齿不清地嚷嚷,但外头一点回应都没有。
忽地,身后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还在敲着门的醉汉立即顿住,仔细一听,好像是摩擦声。这会儿安静下来了,那种声音就显得很大声,回荡在漆黑的屋子里还真有些渗人。他慢慢转回身往前走了几步,探着脑袋看去,原来竟是那口大缸发出来的。
只见那缸上厚实的木头盖板一点一点地往外挪,就好似有什么在里头将它推开一样。
醉汉一个激灵,趔趄跌坐在地上,颤声骂道:“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噗通,木盖板终于掉落到了地上,滚了两圈过来,哐啷翻倒在他腿边。他吓得忘了说话,愣愣看着那盖板,视线移到对面缸底下,又呆滞地抬起头,向上看去,随即瞳孔骤然一缩,双手忍不住哆嗦起来。
“——啊!!”他凄厉惊叫着,惶然后退,手足并用地爬向门,没命地拍打哭喊。
而缸里,缓缓露出了一双翻白的浊眼,血丝交缠,正阴阴地看着他……
夜深人静,模糊的叫喊声被接连卷过去的风吹散。空荡荡的院落里,老人坐在屋子前抽着旱烟,静静看着天边一轮明晃晃的月亮,任身后门被抓得一阵颤动也无动于衷。很快,那叫喊就戛然而止了,随之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血迹沿着门上缝隙渗出来。
他浑然不觉一般,没有回头看一眼,佝偻的背影单薄消瘦。慢悠悠往旁边地上敲了敲烟杆,抖出里头烟灰,便开始自言自语似地低喃着:“饿久了吧,那就吃吧,吃吧……”
月光照在老人脸上,苍白得不似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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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禅:我饿了。
莲女*伸出手臂:请品尝我鲜美的*。
勾月咬咬牙,爬进碗里,傲娇道:只许你吃我!
白烛:好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