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一脸赞赏笑道:“小友家师如此画工,可见小友本身也不俗,不必过谦。”
宿愚揖首,跟着两人上了楼层。她倒是不怕真的被这里的修士做掉,一来她有流华仙宗传讯符,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撕了便会有流华仙宗的执法队伍前来;二来做掉她并无什么好处,这画师和卖家的关系自然是长期关系,并非一时买卖。而且她那凭空而出的师父可算很是唬人,修为自然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小胡子上了楼,找了一套倚着凭栏的桌几座子,叫道:“小玲,给大师上座。”
那萌妹子款曲周至的帮宿愚拉出了椅子。就坐后,他看着宿愚拿来的画卷,小眼睛滴溜溜转着,尽显生意人式的精明:“小友师父这画异于这市面上流传的插画图啊,不知有什么妙解?”
宿愚眼角飞起,做派老练:“这不是画,此乃画书,可以练成一个故事,并非给文字配的插画……”如此一番细细讲解,虽然小胡子全程并无太多动作,但是抖得直打卷的胡子暴露了他内心的激荡。
“不知此作作者如何称呼?”半晌他也捋着胡子一派从容。
宿愚道:“家师笔名为玄莲公子。”
小胡子一点头,赞道:“玄莲以玄色出世,妄论染妖,本就污浊,却仍是慈静莲心,俗雅兼备。”
汗,她就是因为太阴玄莲随意扯出来的,哪那么多玄机道道。
小胡子面上一派淡定,内心却暗暗揣测此人真实身份。南阳他们生意并不涉及,也并无听说过一位玄莲公子,不过中阳和南阳相聚甚远,传言不及也并不是不可能。而这玄莲公子敢派一个小徒跟他们做交易,要么修为高深,并不重视这点小利;要么本人不便出面,这种情况很是多见,毕竟画春|宫也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光风霁月之事。
这可对他们店里说是件好事,无论是隐藏身份,还是并不重视,都暗示着这玄莲公子不会拿修为或者身份压人,糊弄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修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画书是个从未有过的形式,必能大赚一笔让生意更上一层楼,好似看到了蜂拥而来的灵石,小胡子眉角都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一点都未往宿愚本身就是玄莲公子这上面想,毕竟她看起来也就是个十余岁的小修,修为低,举手投足间又不似那等实际年龄与外表不符的修士,寻常这个岁数的修士连自身功法都未习好,怎可能有时间磨练无用的画技。
如此,他摆出大砍一笔的架势,话锋回转:“这形式虽好,可这字迹也太……而且这等风格略显粗糙,并非所有读者都能接受……”
宿愚莞尔一笑,也不顾及这小胡子修为,当下打断道:“这弄春堂能开的规模如此之大,想来也是童叟无欺,通情达理之辈经营。掌柜您出出的价格必然也不会有失公道,我代师父诚心诚意拿来这样本,乃是心怀期待,若是这一单妥当,可以长期合作。若是贵堂……”她笑的好似成竹在胸,表现的极不像个练气小修,要演出个有高阶修士的师傅撑腰,必然不能畏畏缩缩,却又不能太过得罪人,这其中的度便要她自己把握。
敢如此忽悠人,就是因为深谙这小胡子常年混迹于商圈的多疑秉性,听见一句能脑补十句,忌惮她“背后势力”不敢轻举妄动。再者,一个双赢的长期买卖,杀人越货必然得不偿失。
果然那小胡子听了宿愚言语,口中一噎,心中一连猜测出好几个那玄莲公子的身份:“自然,本堂向来诚信为本,看小友也是在这行混过,我们就直接干脆讲价吧。”稍一思量,他好似无比肉疼的道,“我们出五百下品灵石买下这样本。”
这小胡子是骗鬼呢!宿愚气的冒烟,脸上笑容越发灿烂:“哈哈,掌柜,实话与你说,我师父也不缺这点钱,只不过这一个下品法宝都买不下来的价格,还不如自己留着做个念想。”
说着她作势起身收拢桌子上的画纸,那小胡子当即阻止,陪着笑脸道:“小友莫忙着走,若是有何不合适,便在坐下再商量嘛!”
“我并非不讲道理,而是阁下总要给个合理价格啊?不用多说了,样本五百下品灵石,剩余五五分成,你看如何?”
小胡子掌柜显然被这宿愚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当下吹胡子瞪眼:“小友,你这让我们如何赚钱,鄙人也是上有老下有小,若真是抽走五成,我堂的小厮堂跑,可是连饭都吃不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