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人毕竟身处红尘,即便再怎么心无旁骛也不可能半点杂念都没有。而面前的步闱墨则很是特别。
这人第一眼看上去有些冷酷,实际接触下来会发现并没有什么大架子,事实上他不过是不太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就如之前的卫重霄那事一般。不过说来也是,若步闱墨不是那等心无旁骛之人,又如何能在区区百年间取得如此成就。
只一个步闱墨,剑道宗百年后便可傲视群雄。想来,这一次他们也能洗刷掉惨败于卫家的耻辱。
与步闱墨相比,江珩书的确略显不足,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实战经验似乎有些少,不过临危不惧,心理素质很是不错,这才没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输给步闱墨。
但比较起步闱墨,江珩书毕竟差了些火候,最后还是一招疏忽,败在了步闱墨手下。
那步闱墨也没有下狠手,江珩书只是略显狼狈的站起身,双方各施一礼。
江珩书微微颔首,对着步闱墨和颜悦色道:“剑道宗果真不愧盛名,珩书佩服。”
步闱墨也对着他点头示意:“过奖了。”
这二人倒是彬彬有礼,不似之前的修士,像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也叫场外的看众心中升起几分钦佩。
第一日的赛事中,有看头的还是不少,毕竟都是优中选优,余下的人又怎么可能太菜?
相较而言,墨宇痕的劣势虽然不明显,良玉却很清楚。
他毕竟是重新修炼一回的修士,照常理来说,这般修行之下,根基不可能太稳,也就是说随时都会有危险。
但这些年下来,良玉并未发现因为丹田尽毁而重修的任何隐患,虽说这可能是五灵果的功效。但除此之外,墨宇痕的心性涵养到底是比一般修士差了许多。
无他,他在族内不受重视,很多应该知道的东西也并不了解,涂家完全是把他当做工具来培养,怎么可能传授给他十分上乘的东西。
书籍上记录的毕竟有限,如果能有长者引导,墨宇痕必定能少走不少弯路,且他心中似乎还存有心结,只怕假以时日就会演化成心魔。想来那时与谢恒一道的事情必定在他心中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然而这事根本不能依靠旁人,只能靠他自己从中超脱出来。
怕就怕,涂家若是知道了墨宇痕的身份,绝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毕竟他真的得了正统的血脉传承。
况且,如果谢恒没死,涂家一定会知道墨宇痕丹田尽毁,那时候,他就会成为一块人人垂涎的宝物,依照涂家的行事作风,几乎是没可能不对他下手。
看来,他还是需要一个可以暂时依靠的后台,又或者,如果墨宇痕意志坚定,肯破釜沉舟,暂且忍辱负重,也不失为一条出路。
良玉向来不敢小觑了任何人,却没想到那涂云哲竟不知何时杀了个回马枪,在场上点破了墨宇痕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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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赛进入第三天的时候突然爆出了一个大冷门,卫家备受瞩目的卫梵亭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修手里,还是不过十招,这样的秒杀简直让在场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良玉看着场上身着黑袍的男子,莫名的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墨宇痕同样蹙眉,他看过卫梵亭与昆仑派弟子的比试,掂量着也知道卫梵亭的实力不可小觑,便是在步闱墨手里,许也有几分胜算,却没想到今日竟这般突然败在一个不闻名的修士手中。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你可有印象?”
墨宇痕转头去问良玉。
她微微摇头,皱眉道:“似乎是奚家的人。”因为是旁系,良玉也就没太注意,况且奚家一向注重栽培弟子,若是有这样好的苗子,怎么可能不收为己用?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奚家也是摸不着头脑。
族内修士皆是议论纷纷。
“这到底是谁门下的弟子?就算急于表现,这样不给卫家面子,不是给我们招灾吗?!”
“能有这样的弟子,你还用怕什么卫家?不过这人到底是什么情况?赶紧去查清楚。”
此时的卫梵亭也与族人聚在一起,他眉头皱紧,脸色发黑,很显然,对于输了的这场比试,他十分气恼,并且可以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卫重霄身为旁系,早就与嫡系这一脉的不和,此时竟像是捡了大便宜一般看笑话,若非他在旁系中算得上是拔尖的,谁会叫他过来?如此看来,当真是上不得台面,一旁的众人见此多少心中不悦。
上座的家主卫冀,也就是卫梵亭的父亲看了看儿子,沉声道:“你可察觉出什么了?”
卫梵亭摇头:“我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像被人施了摄魂咒。不过这人的威压非同一般,我面对他的时候,甚至觉得他的修为已近大乘,很是可怕。”
卫冀闻言面无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奚家这些年确实出了不少好苗子,但这样的人物却不像是他们奚家能养出来的。”
卫梵亭疑惑:“父亲的意思是……”
卫冀道:“你别忘了那魔族进驻南域的事,他们可是原本就冲着正仙大会而来,中央域向来是出产仙晶最多的地方,他们虽是魔族,但这东西却也能派上大用场。”
不知为何,卫梵亭竟打了个寒颤,不敢继续过多言语。连一旁向来嚣张的卫重霄也噤了声,安静的立在一边。
卫冀到底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见小辈心中顾忌,却也没有过多安慰。让他们能有点怕的东西才好,不然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才要坏事。
“过后我会和他们说一说,你们最近也都老实些,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