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袖》信狂
君子万里原,携手共春游。
烟渺青草肥,骏马遍地走!
它年总相忆,回忆也犯愁。
红墙屋檐高,我心泪满袖。
梦里再次见,泪眼与君侯。
本应长歌来,奈何无双袖……
一场大火铺天盖地一般,燃起熊熊烈焰,昔日高大繁华的楼阁,繁华落尽,化为一片火海,无人救火,只有人放火。
书生气质一样的年轻男子,站在台阶而下,面目迷乱,眼睛中无数人满身浴血,厮杀在一起,谢金文站在他旁边,一向猖狂的二哥此刻这时反而显得有几分懦弱,那懦弱不是源于表面,而是源于内心,谢金文抄着利刃,步步走来道,文远,你三哥他不是人,他已经反了,二哥现在只有和他拼了,若是二哥败了,你要跪下来求他饶你一条性命啊。
谢文远仿佛傻了一般,怔怔坐在台阶下,远处数人大声叫嚣,谢金文大吼一声,拿起利刃,骂道,烧啊,都他娘的奸贼逆人,烧啊,烧个干干净净。
谢文远怔怔落下眼泪,眼看谢金文带着一大群满身浴血的人,冲杀向别处,直留下满地死人。
黑暗当中多少罪恶,就有多少正在苦苦挣扎的人,月色下,数百人分成两派在小院子里杀成一团,谢金文怒气冲冲,领头砍倒几人,手拿九环大刀,冲进院子中嚎叫道,这是家主的九环大刀,我已接任家主,叛逆们放下武器不杀。
他这一吼,没有人放下武器,数百人倒是很快分成两派,一派自是听命于谢金文的人,另一派听命于谢秀,谢金文瞪着眼睛但见自己一方人人带伤,带着几分惊慌,人数伤亡大半,只剩下不到两百人,而谢秀那边黑压压一片足有四百多人,个个面色凶残,旁边人道,二爷你快走吧,别留这里了。
谢金文凶态毕露道,谢秀这个杂种,半夜三更突然杀来,咱们大势已去,还能逃到那里啊?
他正在说话,谢秀那边人呼啦一声就冲了过来,两边人又打在一起,一片乌云恰在此时遮来,挡住了人的视线。
湖水边,人的惨叫不停响起,火把挥舞,密密麻麻的人搅在一起,刀剑挥动惨烈激战,尸体躺了一地,不时听到有人被刀剑砍到水里的声音,唐扇行与赵晴晴并肩走来,却看他此时满脸轻松,淡淡笑道,没想到,谢家今夜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
赵晴晴看了眼旁边一人被剑刃刺进腹中,惨叫一声,凶手狂笑一声拔出利剑,又与别人杀成一团,乱成一团,她看了几眼便不再看了,反而是唐扇行疑问道,也不知这些人都是穿的都是黑衣裳,在大半夜厮杀起来,是怎么区分敌友的?
赵晴晴道,这个简单唐兄看他们有些人的胳膊上是不是绑的有白巾,这个便是区分方法了。
唐扇行微笑看去,果然见得人群中有许多绑着白巾的人,而且是很多,没绑白巾的人越来越少,明显是快要败下阵来。
赵晴晴步子并不快,眼睦不时往人群中看去,似是在寻找什么人,唐扇行向来聪明,只看了几眼,便知道赵晴晴在寻找什么,唇角露出一分神秘笑容,随口问道,晴仙子,你是不是在找谢文远那傻小子?
赵晴晴闻听此言,也不生气,反而是继续走着道,人家这个人可不傻,就是读书读多了,脑筋未免有些迂腐。
唐扇行笑道,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敢**晴仙子的人,这人确实有些古怪。
两人湖水边,复又往谢家内宅走去,到处都在乱,但二人身份不一般,不管再乱的地方,也没人过来打搅,如入无人之境,赵晴晴细眉皱起,埋怨道,也不知道这人跑哪儿去了,可真难找。
唐扇行打趣道,仙子,你看那房子可还在烧呐,烧了这么久,还没烧成灰烬,也不知道摆了什么东西?
赵晴晴抬头一看,那楼阁确实还在烧,火势看去较之刚才更凶狠了许多,轻咬唇角道,越是放火的地方,就越是要乱,我们就不要过去了吧。
唐扇行道,这个倒也是,毕竟你我只是这里客人,太麻烦的事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赵晴晴容颜绝美,忽而浅浅笑道,说的不错,哪儿火那么大,唐兄此行尚有家眷,还是不要到那里的好,免得引火烧身。
唐扇行摇头笑道,仙子真是说笑了,说笑了,对了,我们且再找找那个傻小子,如果找到了,也可救他一命。
赵晴晴看他一眼,凝视着他道,唐兄,看来你也是有几分正义感的。
唐扇行想也不想,随口而出道,我要有正义感,除非天下正直人都死绝了,呵呵。
他说着微笑道,仙子,你看这里到处都是胳膊上戴白巾的,这边人显然是事先早有准备的,打起来可是大大占了便宜的。
赵晴晴随他目光看去,果然见到眼前的激战已接近尾声,胳膊上戴着白巾的黑衣人大获全胜,纷纷成群的往燃烧大火的方向集中,口中还纷纷叫道,家主就是谢秀,已封锁全府,要活命的就得听家主的话。
唐扇行吟吟笑道,看来胳膊上戴白巾的都是谢秀的人,越来越乱了哎。
赵晴晴目光只是那大火燃烧处,似有所思。
唐扇行笑问道,仙子,要不我们就去那大火的地方走走?
赵晴晴低叹一声道,也好,那就过去看看吧。
大火隐隐有蔓延之势,却无人来管,谢文远楞在那里,看着二哥谢金文全身是血,在三百多人的保护下,败退而来,后边喊杀声阵阵,黑压压一群胳膊上系着白巾的黑衣人,高呼谢秀就是家主口号,追杀过来。
三百多人已是惊弓之鸟,纷纷被赶进这被烧成一片火海的祠堂之下,谢金文手拿九环大刀,满脸是血骂骂咧咧,周围人眼中都是火光。
戴着白巾的黑衣人当中,为首几人叫道,谢金文你谋害老爷子,为何还不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下,引颈自尽?
谢金文哽着脖子,张口骂道,李继柯,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有脸出来?
李继柯朝天地吐了口口水,反驳道,没脸出来见人的应该是你,不是我,谋害家主这么大的事,除了你谢金文,还有谁能干,大家都说说!
所谓墙倒众人推,又有一人大义秉然的走出来道,谢金文你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你包藏祸心,老家主才死,你就拿了他的九环大刀,狼子野心啊你。
谢金文气的差点背过气去,正要再骂,谢文远起身摇头道,二哥算了,算了,他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咱们管不了的。
谢金文大叫一声,声音凄惨,显是不认命。
啪啪啪,一声声清脆的手掌击打声从黑夜中响起,听了这掌声,就在这时,人群忽然寂静了下来,谁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绑着白巾的黑衣人,迅速从中间分出一条空道,谢秀拍着手掌,步步走来,满面红光,清脆笑道,说的好,说的太好,我的四弟果然书读的多,说的话也是透彻啊,那像二哥那大老粗,可说不出这等好听的话了。
谢金文见了谢秀直气的挥身颤抖,戟指骂道,谢秀你个狗东西,你狗都不如呀你。
谢秀潇洒走来,停在众人面前道,二哥你看你,明明是你占尽先机,大哥死了,什么事都是你最大,今夜却是为何败给了我?
谢金文恨恨道,因为你是个杂种都不如的狗东西。
谢秀摇头笑道,不然不然,你说的全错了,因为你不懂一句话,欲杀人之人,终究被他人杀。
谢金文叫道,谢秀,你杀的人还少?
谢秀道,不错今夜我杀了很多人,但是他们都不顺从我,顺从你,死路一条,顺从我继续他们美好的生活。
谢金文道,无耻!
谢秀淡淡笑道,我便无耻了怎样,人都说二嫂贤惠温柔,本来她不从我,谁知道宝儿哭了几声,她便什么都答应了,说来我一番苦心得到二嫂后才知道确实如此。
谢金文闻言噗哧一口吐出一口血来,颤抖道,谢秀,你迟早要被厉鬼索命,夜夜不得安宁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