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邺水面带讨好的说道:“老爷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孙儿心里是一万个佩服啊。”
老爷子摇头无奈一笑,似乎早已习惯自家孙子这种不要脸的奉承,忽然想起什么,神色微沉,叹息道:“若不是你爹娘过世的早,你倒也可以安心做个富家少爷,纨绔也好,败家也罢,总比现在活着小心翼翼的好。”
朱邺水摇了摇头,说道:“老爷子多虑了,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朱家家大业大,便是乾京里那位都要眼红,说句大逆不道的,当初乾帝起义,还是靠咱朱家的银两接济,咱家祖辈单传,一不求官二不求爵,只做个地道的有钱人,犯不着也惹不上那群人,我这朱家的大少爷越是纨绔败家,别人也越是愿意看到,强抢民女这事儿传到乾京里,朝堂之上少不得又要参汾水朱家几本,这才是大家乐得见到的结果。”
“你倒是看的通透,只不过这些小孩子把戏就不要做了,庙堂里那群家伙也不尽是尸餐素位的蠢才,抢了人家姑娘事后总得赔礼道歉去,福贵给咱朱家当了一辈子管家,一把年纪还要给你善后,也不觉得亏心。”
朱邺水被老爷子说的尴尬,摸了摸鼻子,垂下脑袋拍马道:“孙儿这些不入流的把戏自然瞒不过老爷子,也不指望能瞒过乾京里那群白眼狼,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做足姿态而已,他们恩断,咱们可不能义绝,再说咱们朱家三代单传,可不能到我这辈儿断了传承,老爷子你年岁已高,我也舍不得离你远去。”
老爷子闻言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说到底你还是不愿意进京?”
朱邺水讨好的替他揉了揉肩头,低声埋怨道:“哪里又把自己孙儿往火坑里推的,那安阳公主长的什么模样都不清楚,万一缺胳膊少腿,咱可不就亏大发了。”
老爷子火冒三丈,拍了下桌子说道:“混账东西,哪有背地里这样说人家姑娘的。”
朱邺水缩了缩头,赶紧说道:“您还不知道那群皇子皇孙的德行,当初那位太子殿下在羽仙宫可没少折腾,连大师兄那般温和的性子,都对他见而远之,再说那安阳公主多大年纪。呃。”
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朱邺水顿时闭嘴不说了。
烛光跳动,隐隐约约,老爷子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我何尝不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事怕不简单,就算乾帝没有为难咱们朱家的意思,那群朝臣却是未必,朱家远离政事,却不是不懂政事,这次无论如何你都得亲自去乾京一趟,逃避总不是办法。”
朱邺水闻言顿时愁眉苦脸,说道:“还有得商量吗?”
老爷子不客气道:“没有!”
朱邺水破罐子破摔,大喊道:“没爹疼没娘亲的孩子,可怜到最后还要娶公主做个倒霉驸马,苍天啦,大地啦。”
老爷子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见他撒泼,气得差点一棍子敲死这个孽障。
朱邺水见老爷子理都不理,往屋子里走去了,半晌后泄气坐在地上,左手托腮,愁眉苦脸的安慰自己道:“大不了去一趟宫中,这事儿少不了濮阳那丫头从中作梗,上次去乾京我分明记得她那妹妹安阳公主还在襁褓之中,可怜我朱邺水一世英名,竟然娶一个三岁女童做媳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