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秦可儿猛然的惊滞,他?他不会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吧?不要,千万不要呀?
秦可儿虽然心中担心,害怕,但是表面上,秦可儿却是极力的控制着,并没有露出丝毫的异样,毕竟现在这样的场合,就算百里屠此刻是望向百里雅,没有看到她的,但是若是让其它的人发现了她的异样也是不好的。
只是,看着百里屠一步一步的向着百里雅走近,秦可儿的心便跟着悬起,每走一步,她的心似乎就提高了一分。
此刻的百里雅躺在床上,脸色惨白,不见半点血色,没有丝毫气息,甚至没有了任何温度,其实就是跟死人完全的一样的。
百里墨的手突然的握住了她的手,唇微微的靠近她的耳边,轻声低语道,“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古羽的药是灵域门独传的,外人是绝对的不会发现任何的异样的。”
虽然她掩饰的极好,但是他知道此刻她肯定是担心的。
其实,不要说是她,就连他看到百里屠这般的走向百里雅都忍不住的担心。
百里屠已经走到了近前,因为太后一大清早的便赶了过来,一直守在公主身边,所以,到现在还没有把百里雅还没有入棺。
灵堂已经设好,棺材也已经准备好,就等太后了。
其实,若不是太后在此,此刻将百里雅放入棺材中,谁都不能发现什么了。
“屠儿,你来了、”太后侧眸,看到是百里屠微愣了一下,脸上的伤痛略减了一些,“你也来送雅儿吗?”
“恩。”百里屠应着,一双眸子却是一直盯在百里雅的身上,在她的脸上,一直一直的徘徊,硬是想要看出点什么。
借着答应之时,还假装陪同太后般的慢慢的蹲下了身子,蹲在了太后的身边,一双眸子更是直直的望着百里雅,然后极为伤痛地说道,“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那声音中带着太多的伤痛,神情间也是满满的沉重,说话间,一只手,似乎是情难自禁般的伸出,伸向了百里雅的腕脉。
他这动作很巧妙,而且掩饰的也极好,太后此刻的位置刚好挡住了他大半的动作。
但是,站在不远处的秦可儿还是发现了,眸子遽然眯起,隐隐的多了几分冷意,看来,这人还真的是怀疑,以他的性格,不怀疑倒不正常了。
不过,他有此动作,便说明,他也只是怀疑,并不能确定,或者,根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此一来,她倒也不用太担心了。
因为古羽说过,这药服下后,就跟死人是完全一样的,就算再高明的大夫都检查不出来,此刻只怕是江老爷子出面都未必能够发现,更何况是百里屠。
而且,先前,百里雅突然去世的消息传进皇宫时,皇上已经让太医来检查过来,都没有任何的发现。
秦可儿的身子慢慢的放松,心也暗暗回落了下去。
“屠儿?”太后就在百里屠的身侧,自然是看到了百里屠的动作,不由的愣住,有些疑惑的望向他。
“本王只是觉的此事太突然,实在有些接受不了,雅儿还那么年轻,怎么就这么走了呢?她这一辈子只为别人活着,都没有真正的为自己活过,真是太命苦了。”百里屠装似极为随意的收了手,更是一脸沉重地说道,那样子,似乎真的很伤心,很伤心。
只看的秦可儿恶心的快要忍不住吐了。
这个人还真能装。
不过,看到他收回手,便知道,他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便也就放了心了。
“是呀,这孩子的命真的是太苦了,这一辈子根本就没享过啥福,连身为女人最基本的幸福她都没有。”太后听着百里屠的话,更加的伤悲,似乎勾起了什么记忆,眸子中明显的多了几分愧疚。
“太后别太伤心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得别人的。”百里屠是何等阴险之人,虽然太后脸上的愧疚并不是太明显,但是此刻,他是正对着太后的,还是清楚的看到了,眸子微闪,再次故意的说道。
“怪哀家,是哀家的错,当年哀家不该拦着她的,哀家明明知道她的性子倔强,绝不会屈服,当年哀家却还要那么的逼她,哀家明知道她心中喜欢、、、、”太后听到他这话,更是愧疚,再加此刻是真的伤心,一时间,竟然忍不住喃喃地说道,虽然她的声音不大,其它的人离的远,可能不会听到。
但是,就在她身边的百里屠肯定是听的非常的清楚。
秦可儿也是隐约的听着大略的意思,再加是刚好可以看到太后唇的动作,猜到了太后此刻说的话。
心中猛然的一惊,若是让百里屠知道了百里雅跟武止南的事情,那么以百里屠的阴险,肯定会费近心思的调查,这件事情虽然隐密,但是还是有人知道的。
比如说,武止南娶的那个有名无实的妻子。
一旦让百里屠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秦可儿反握着百里墨的手,猛然的一紧,百里墨对她当真是十分的了解的,瞬间的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手暗暗一动,窗口的一个花瓶突然的破碎,啪的一声炸了开来,一时间,众人惊滞,太后也惊的快速的回头,刚刚的话自然也就被打断了。
“这是怎么回事呀?好好的花瓶怎么就破了?难道是雅儿在怪哀家,雅儿不能原谅哀家。”太后的眸子闪了闪,似乎更显沉痛,太后向来是迷信的,所以以为此刻这花瓶突然破了可能是有原因的。
“人死不能复生,太后别太伤心了,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公主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即便不能再陪在太后身边,也只会祝福太后,又岂会有怪太后之意。”秦可儿眸子一闪,向前走了几步,安慰着太后的同时,这刚好掩饰着刚刚发生的动静。
不过纵是如此,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担心,毕竟刚刚太后的那意思已经泄露了很多的信息。
只要,有心要细细的那么一想,就不难想到那种可能,而百里屠恰恰就是那最危险的有心之人。
秦可儿心中懊恼,这太后就不能消停会吗?百里雅都已经‘死’了,她还提那些做什么?
她明明知道,这些对百里雅没有丝毫的好处,就算百里雅是真的死了,那种事情也不该再提了,更何况,是在百里屠面前。
太后这样,很可能会真的害死百里雅。
百里屠的眸子遽然抬起,直直的盯向秦可儿,冰冷中透着一股让人心中发寒的犀利,似乎要直接的穿透了她,透过一层一层的表面,只看到她的内心。
他的目光,紧紧琐在秦可儿的脸上,观察着她所有的神情的变化,不遗漏丝毫,想要从秦可儿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不过,此刻的秦可儿却是一脸的淡然,不显丝毫的异样,只是有着十分合景的伤悲与不忍。
纵是百里屠快要在她的脸上盯出个窟窿,亦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可儿,你也来了。”太后看到秦可儿,神色略缓,听到她的话,心神似乎安宁了些许,所以,此刻,太后望向秦可儿时明显的带着几分欣慰。
“你平时跟雅儿的关系不错,你也过来陪陪雅儿吧,以后只怕就再没有机会了。”太后微微的伸手,拉过秦可儿,靠近她的身边。
秦可儿自然不会拒绝,便顺着她的用道,也坐在了百里雅的床前,如此近的距离,看到百里雅那张惨白的不带半点血色的脸,看到百里雅僵硬的躺在床上,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楚王妃,昨天非亚公主还在楚王府,还是好好的,今天,怎么会突然死了呢?”百里屠没有从秦可儿的脸上看出任何的异样,眸子猛然的眯起,明显的多了几分狠绝。
太后听到百里屠的话微怔,一双眸子快速的望向秦可儿,略略轻闪,难道雅儿的事情会跟可儿有什么关系吗?
“是呀,昨天公主离开楚王府时,还是好好的,回了公主府,怎么就、、、、”秦可儿沉了眸,脸上明显的多了几分伤痛,欲言又止,却也恰到好处的脱掉了自己的嫌疑,话语微顿了一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说道,“咦?襄王怎么知道昨天非亚公主在楚王府时还是好好的?昨天襄王鼓动百姓闹事,围在楚王府外,逼迫威胁一定要交出非亚公主时,非亚公主并没有出现,襄王应该没有见到非亚公主呀。”
“你昨天去楚王府闹事?逼着可儿交出雅儿?还鼓动百姓?”太后脸色速变,快速的转向了百里屠,有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却也隐着几分怒意,“你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让百姓去闹事?现在天灾这么严重,人心慌慌,本就极不稳定,你怎么敢呀?”
太后一直都觉的对襄王有些愧疚,所以,很多事情,都在极力的纵容着他,但是,听到秦可儿这话,却还是怒了,毕竟,谁都明白,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天元王朝本就面临着极大的危险,百姓本来就极不安分。
一旦闹事,后果将不堪设法,所以,此刻像那样的事情,自然都是想法设法的避免,但是,百里屠却在这个时候鼓动百姓闹事。
太后不傻,而且还是非常的精明,平时不说,并不代表着她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她觉的那些事情,还没那么严重,因为心中对他的愧疚,便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做没有看到。
但是,这件事情,太后却是无法容忍的。
百里屠的眸子猛然的眯起,冷冷的扫过秦可儿,惊起片片杀意,这个女人还真够厉害的,他原本是想让太后对她起疑的,却没有想到她一下子便把他推到了刀锋浪尖上,看来,他还是小瞧了她。
“太后,本王本来也是为了百姓的事情、、、、”百里屠想了想,还是沉声解释着,毕竟,他要很清楚,太后的态度坚定了很多的事情。
“雅儿的事情处理完了,你就回东岭去吧,那边无人守着,怕不安宁。”太后沉了脸,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在皇宫中待了这么多年,她自然很清楚百里屠的用意,小事,她能纵容,但是这样的事情,她却绝不能纵他。
她身为天元王朝的太后,也不想看着天元王朝起了内乱。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可能为了纵容百里屠而让如今的皇上有危险,更何况,若起内乱,百姓受害,天元王朝受损,这些都是她不想看到的。
当然,她这么做,也还是为了百里屠的安危的,毕竟,若是这件事情由皇上来处置,百里屠不要说是回东岭,只怕连命都没有了。
秦可儿听到太后的话,心中暗暗冷笑,看来,这一次连太后都无法纵忍,不再护着他了。
失去了太后的庇护,百里屠想在继续的留在京城,只怕更是艰难了。
而没有了太后的庇护,他的阴谋也不会再那么顺利。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刚刚太后没有说完的话,若是他再想去套太后的话,肯定也不会那么容易了。
太后竟然对他起了戒备之心,自然就不可能再跟他说什么了,毕竟百里雅的身份不同,那样的事情,本来就不该有的,刚刚也是因为太后太伤心,说漏了。
“恩。”百里屠微微敛了眸,掩饰起眸子中那冰冷的狠绝与杀意,沉声应着,看着似乎十分的顺从,只是他那隐在衣袖下的双手,却是忍不住的极力的收紧着,收紧着,只狠不得立刻把就在他身边的秦可儿给掐死了。
只可惜,此刻,他丝毫都不能动,更不敢乱动。
“雅儿已经离开,她在人世间受了太多的苦,她守在菩萨身边多年,希望菩萨度她,可以让她不再受苦,哀家也要回去替她祈祷。”太后终于站起身,虽然仍就有些伤痛,但是此刻脸上却是隐着几分冷意。
很显然是因为百里屠的事情还在生气。
百里屠看的出此刻太后的不满,心中更是愤恨。
太后离开,众人才终于把百里雅入了棺,秦可儿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入了棺,任何人都不会发现异样了,三天之后,只要下了葬,到时候,百里雅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跟武止南离开了。
古羽说过,服了这药后,是没有气息的,也不需要呼吸,所以,百里雅在棺材中也不必担心会憋死。
百里屠看着棺材被封,微眯的眸子中隐过几分思索,虽然刚刚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但是,他还是觉的,这件事情太过蹊跷,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百里雅真的死了。
毕竟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这么突然的死了。
只可惜刚刚太后那老太婆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要不然,若是知道了跟百里雅有关的那个人,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所以,现在他怀疑刚刚那个花瓶只怕是百里墨故意弄破的,为的就是不让太后说出那个人来。
若是如此,这件事情就更是可疑。
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查清楚,只要让他查到了,到时候,百里雅肯定是必死无疑,而参与这件事情的所有的人,更是一个也别想逃掉。
百里屠心中想着此事,所以,并没有停留太久,太后离开后,他便也随即离开了。
秦可儿看着他快速离开的身影,眸子微眯,她知道,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就这么罢休,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他们更要万心的小心。
襄王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本王的功力还没有恢复,现在本王只有不到三成的功力。”书房中,百里屠一脸的阴沉,怒吼的声音隐着几分害怕,他的功力不会是无法恢复了吧?
“回王爷,按理说,中了冰封千里,武功会有所损失,但是却不会损失太多,而且慢慢的会恢复的,王爷不要太急。”铭将军眉头紧蹙,很显然他现在也有些想不通,若仅仅是冰封的原因,应该不至于这样的。
当然,铭将军不知道的是,后来百里屠还中了古羽的冰蚁。
冰蚁的侵噬才是最致命的。
“你前天说,本王的功力最多两天就能恢复,但是现在,本王的功力却一点都没有恢复,而且,本王现在的功力损失的更是极为的严重,根本不像你说那样,只是稍有损失,你别在这儿敷衍本王,你告诉本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百里屠听着铭将军那明显的模棱两可的话,眸子中更多了几分阴冷。
“回王爷,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按理说,冰封千里的危害是不会那么大的,王爷后来是不是又受到了什么伤害?”铭将军暗暗呼了一口气,想了想,略带沉重地说道。
看王爷现在的情况似乎真的很严重。
“什么意思?”百里屠惊滞,双眸猛然的一闪,“对了,本王记起来了,本王中了冰封千里的第二天,当时高侍卫靠近本王身边,离开后,本王身上突然痛痒难耐,难道跟那个有关?”
铭将军听着他的话,也是猛然的惊滞,忍不住的惊呼道,“难道是冰蚁,若是冰蚁,那就、、、、”
铭将军说话间,脸上明显的多了几分沉重,甚至还隐着几分害怕。
“那会如何?”百里屠看着他的神情,更是心惊害怕,连声追问。
“若是冰蚁,那王爷的功力可能就永远无法恢复了、、、”铭将军此刻的神情快速的隐过一丝怪异,似乎有着几分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只说了一半,没有把另一种危害说出来。
“什么?本王的功力不能再恢复了?”百里屠的身子明显的僵滞,一双眸子中多了几分绝望,却随即更蔓延起惊人的危险,“高侍卫竟然敢给本王下这种玩意?”
“回王爷,不可能是高侍卫下的,高侍卫绝对不会有冰蚁,应该是有人易容成了高侍卫,接近王爷,给王爷下了冰蚁,而且,那人混进王府,只怕另有目的、、、、”铭将军脸色微沉,冷静的分析着。
百里屠阴沉的眸子猛然的一睁,似乎一时间的想起了什么,“行了,本王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与他现在的功力相比,还有一件事情是更重要的。
铭将军眸子轻闪,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恭敬的应着,离开了书房。
他知道,有些事情,王爷刻意瞒着他,即然王爷要瞒着他,那他就不问,不管。
有些事情,知道的多并不是什么好事,虽然他一直忠心为王爷,但是现在王爷所做的一些事情,真的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铭将军离开后,百里屠快速的出了书房,去了密室,当看到密室暗格中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时,顿时彻底的惊住。
果然,有人进了密室拿走了他的东西。
那些东西,一旦暴露,皇上绝不会饶过他,到时候,不要说京城他无法待了,就连命都会保不住。
只是,那人拿走东西,按理说,也应该有几天了,为何却没有丝毫的行动呢?这一点,他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却十分的肯定,那就是知道这个密室的人不多,除了他,就只有高侍卫。
虽然,给他下冰蚁拿走他的东西的人不是高侍卫,但是,这密室之中的东西,除了他就只有高侍卫知道,所以定是高侍卫泄露给那人的。
“来人,去给高鲁给本王找来。”百里屠狠狠眯起的眸子中全是冰冷的杀意,高鲁竟然敢背叛他,他绝不会饶他。
只是,这才想起,这两天高鲁都没有出现过。
果然,很快便有侍卫回来禀报说,高鲁不在王府。
“给本王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阴冷的声音咬牙切齿的从牙齿间挤出,毛骨悚然的恐怖。
背叛了他,还想活着离开,绝不可能。
众侍卫惊颤,连连应着快速离开。
刚好路过一个女人,更是吓的双腿发软,差点跪在了地上,见侍卫们离开,便也急急的转身,慌乱的想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