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愁后勤保障问题,进战、退守都绰有余裕。而梁某呢,连办报纸都筹不到钱,哪来经费购买武器、散发粮饷?别说克复两广之地,只怕今天举兵,明天就得兵败逃亡了。”
徐佛苏道:“那任公过完年打算怎么着?难道真的就留在日本枕流漱石吟风赏月?”
刚才梁启超所言不过是气话、客套话。如今国内风云激荡,而他又功利之心正炽,便如色中饿鬼见着美娇娘,路都走不动,怎么舍得躲在国外袖手旁观?
梁启超这才答道:“前些日子鄙人接到仲谋来电,称经世大学准备成立中国政策研究院,并出版《独立评论》杂志,诚邀鄙人出任经世大学副校长、中国政策研究院院长兼《独立评论》主编,年支薪金八千元。其中,中国政策研究院是想通过调查分析中国各地区、各阶层实际情况,结合中西方已有经验,为政府提供政治、经济、教育、法律、财政、军事等方面的政策参考;而《独立评论》杂志则是不依傍任何党派,不迷信任何常见,用负责任的言论发达中国各阶层精英对社会的思考。梁某有些意动,准备年后去经世大学看看。如果合适,不妨在那里做上几年。”
麦孟华大惊:“怎么,任公准备投靠孙百熙?”
梁启超摆手道:“孺博稍安勿躁!今天早上鄙人听日本广播公司(jbc)新闻,知道公路昨天发布新内阁人员名单,其中袁系三人、无政见三人、新中国党三人、革命党两人。我们同志以后要想有所发展,大方针无非是依孙、和袁、慰革、争权八字。以往我等对公路之北洋系、伯符之革命党颇为了解,唯独对仲谋之新中国党知之甚少。如今仲谋、新中国党在朝野影响颇大,所以迫切需要就近了解一番。而且我等同志漂泊海外已久,在国内影响力日渐淡薄,亟需在各大城市建立支部。经世大学在海内外都具有深远影响,又位于京城附近,若是能在那里设立支部,必定意义深远。”
麦孟华沉吟道:“和袁、慰革、争权倒也好说,依孙是什么意思?你对孙百熙很了解么?”
“孙百熙应该算是全球华人中最知名的人士了,世界各国学子也很少有不知道他的,想来在座各位都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名字,只是没见过他本尊而已。梁某有幸在日本横滨、美利坚三藩分别见过他一次,”梁启超陷入回忆之中:“怎么说呢?他是我平生见过的最杰出、最优秀的同辈人。他很年青,很英俊,也非常聪明。无论是他最精通的科学,还是国内外形势,他都能迅速看清事物的本质,甚至在八、九年前他就已经预知到今天可能的局面!所以他能有今天这番成就,绝非偶然。
“尽管鄙人和他没有什么深交,但就我和他的接触来说,他这个人非常温和,没有心机,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是一个纯粹的人。而且从宦迹来看,他在湖北大力兴办教育,主动请缨去东北处理疫情,执政川、陕、甘之后蠲免赋税;他以自己智力,开办数十家工厂企业,每年盈利以巨万计,他却没有购买土地田宅作为私产,而是全部投入到经世大学及近百所附属中小学里。如果说当今中国还有为民谋求福祉、不计个人私利的官僚,鄙人会毫无疑问选择孙百熙!
“他所创建的新中国党,号称坚持不放弃武力对抗前提下的中庸和平主义和国家主义,我想这是可信的。新中国党在他的领导下,纵使有所偏差,也不会太过出格。在不触及孙百熙底线的情况下,我等同志可以与新中国党展开合作,以新中国党为依靠而不用担心被出卖、被利用。这一点是公路、伯符难以媲及的。这就是我说‘依孙’的意思。”
徐佛苏问道:“既然任公决意暂时从教,不是何时打算从政?”梁启超可是康党的中坚骨干,少了他,康党至少在宣传方面要大打折扣。
梁启超大笑道:“运奎此言可谓大缪!主持中国政策研究院,为政府献言献策,提供政策参考,是否与政事有关?主编《独立评论》杂志,积极刊文批评时政大事,指摘教育方针,讨论民生宪政,是否与政事有关?纵使不能影响全国,至少可以影响川、陕、甘等省。所以梁某此番虽然名为从教,其实仍为从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