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第二天一早的报纸上竟然是她跟李阳在街头拥抱的画面,而且他们上的是娱乐头条。
她不自禁的就想,自己到底何德何能?
丰荣这么多的大人物,她一个女人竟然能霸占了头条。
珠宝女王与地下情人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话。
这个称谓也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心里震惊。
且不说她不是什么珠宝女王,就算是,但是李阳怎么就沦为了她的地下情人?
傅执把报纸放在她眼前:“是不是想给我一个解释?”
他坐在床边,看着靠在床头拿着报纸仔细揣摩的女人,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
小幸把报纸仔细的读完,然后抬头望着他,也很认真的:“昨天上午去办公大楼路上遇到他在采访就停下来聊了几句。”
“那么这张照片是媒体P上去的?”他看了眼报纸,然后犀利的眼神又戳着她的眼底。
小幸觉得眼里有些不舒服:“你肯定知道这些八卦新闻都是捕风捉影。”她想他肯定知道。
“那么你是承认你们真的在大街上这样抱着?”他冷笑了一声,然后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昂着头仰视着他。
“是抱了,但是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
“我想的那么龌龊?你好像很知道我想了些什么,不妨说出来听听?”
他眼神里极致的冷漠,唇角浅勾着的弧度是嘲讽,她的心里在一寸寸的凉下去。
但是谁让自己愚蠢呢,怨得了谁?
“如果这份报纸让你很不爽,我现在立即给报社打电话让他们取消。”
“我倒是忘记了你是多么会抹掉一切痕迹。”他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抱着腰,转身锋利的眼神望着她:“卓幸,你到底能不能别再让我失望?”
她便生气的望着他,不想解释,满肚子的气。
于是眼神就显得格外的固执,倔强,像是发恨的,就那么望着他,嘴巴里不知道是何滋味。
他冷笑一声,然后转身就往外走,小幸才不得不又开口。
“你明知道我跟他之间什么都不会发生,就算是一个拥抱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你没跟别的女人抱过?”
他停下脚步,就那么停在门口,等待着她继续解释下去。
小幸哽咽,然后转头望着窗外。
“你对我的诸多怨恨跟怀疑我都能理解,但是傅执,你能不能也稍微替我考虑考虑,哪怕我是罪大恶极,可是至少我还是个女人。”
她想,他们已经说到这里,那么她就索性把自己的心事都说出来。
这阵子一味的迁就他,不是因为怕他生气,而是知道他的胃不好,是因为——爱他。
但是他呢?只把她当个罪人,只等着她道歉,认错,做一系列让他觉得该做的事情。
他偶尔敷衍的道歉——难道不是敷衍吗?昨天还道歉说再也不会因为李阳的事情而跟她闹,今天就因为一份八卦新闻要转身离去。
他们之间的冷战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所以其实你这阵子一直很委屈?”他转身,却是质疑。
小幸震惊的抬头去看他,就看到他眼里满满的冷嘲,然后他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小幸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门口,这一刻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叫住他。
嘴巴就那么微张着,她想叫住他,想告诉他她不是那个意思。
她不觉得自己在委屈求全,只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现在是这样。
但是他走的那么决绝,仿佛此生再也不必相见。
她闭上了眼,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她不想哭了,她只是想冷静冷静。
而他站在台阶上却突然停住步子,看着在客厅里玩耍的孩子们,想着她刚刚说的话,不自禁的深深地沉了口气,然后又转了头。
离开始终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何况,他卖了她的车子。
所以他有义务载着她一起去上班。
这样想着以后他的心里多少舒坦一点,然后转身又往楼上走。
她坐在床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一双手,那双手紧紧地纠结着在一起,就像是他们俩,一直在一起互相纠缠着,哪怕是再多的痛苦,哪怕是再多的不爽。
只是,她竟然听到门被轻轻地打开的声音,不由的就抬起头,然后看到他的脸渐渐地出现在门口。
被发现后傅总索性把门轻轻的推开到最大,然后站在门口双手插着兜,酷酷的站在那里,眼里淡淡的神情望着脸上挂着泪痕的女人:“起床吃饭,然后一起去上班。”
“我可以让家里司机去送。”小幸倔强的,低沉的声音。
“是我把你的车卖掉,而且你觉我要给你的你能拒绝得了!”
小幸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几乎被气的要死,却是抬起头怒视着他,望着他那一双凉薄犀利的眼眸竟然无言以对。
对此刻这种蛮不讲理的傅执,她确实是无法拒绝。
她也不稀罕去拒绝,于是她咬紧牙关才没骂出来。
吃过早饭依照惯例先去送孩子上学,学校门口孩子们亲切的跟他们说再见。
小幸挥了挥手,然后再上车的时候却是要坐在后面。
谁知道后面却被人紧紧地锁死。
他的手脚倒是真的蛮快的。
眼神里不禁流露出对他的不满,倔强,不服气的神情。
站在外面用力的拉车门,费尽力气也没用之后看了眼外面的人来人往,八点之前的太阳那么魅力和煦,她只好转身往副驾驶那边。
当轻易拉开门她坐进去后却是一直低着头,把安全带扣好,对他看也不看一眼。
他也不看她,只是车子出发,开往的地方却不是办公大楼。
小幸看着不熟悉的路:“去哪儿?”
他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在跟我说话。”
“人家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怎么觉得在我们家是唯你傅总最难养呢?”直接回答问题不行么?
她置气的转头看着窗外,再也不说一句话。
他也不说,微微沉吟,然后打开了音乐,杨宗纬在唱那个男人,杨宗纬的声音本来就有些苦情,再一加入感情之后,就真的是让听的人的心肺里都觉得悲伤,又似渴望。
渴望一种被包围的幸福。
无论要多久多长,多受伤,我还是爱着你,每分每秒一样,就好像一个傻瓜,对着那空气说话,等着被你爱上。
前半部分刚要松口气,任性的爱着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后面却一下子说像个傻瓜,于是她也只能噗之以鼻,可不就像是傻瓜吗?
等着一个狠心的人去爱你,那真是比登天还难呢。
他眼神专注的望着前面的方向,好似也在听,又好似没在听,脸上淡淡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变过。
他竟然带她去选运动器材,小幸站在一堆运动器材之间,看着他那么认真的眼神在认真的选,不由的皱眉。
他们俩放着公司不管就是出来干这个?
就算可以任性,但是也没必要拉着她出来任性吧?
故意给她看他认真选东西时候酷酷的迷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他就算是再帅,反正也已经刻在她心里的,还有必要这么时时的炫耀吗?
他竟然选了三副网球拍,小幸不自禁的不解的瞪着他:“选怎么多干嘛?”
他看她一眼:“家里人多。”
家里人多?
就他跟她还有三个孩子,一共才五个人?
“我是不会陪你们玩这个的。”她不是很爱这项运动。
好吧,很多运动她都不喜欢,除了跑步。
“以后你会喜欢上这项运动。”他却说——
小幸震惊的望着他,以后?
他已经把他们的以后都想好了吗?
于是小幸不再说话,但是他有必要每一种都选那么多嘛。
“也好,以后让张姐陪你们玩。”
他笑了一声:“以后张姐跟王姐应该会辞职,然后会有心的人去我们家帮忙。”
小幸听到这话却真是吓一跳:“什么?”
他没再看她,只是淡淡的一句:“我不希望太复杂的人跟孩子们相处。”
小幸只是在震惊,他的话……
“走吧!”他已经走在前面,又去选别的,还买了几根跳绳。
小幸却只是在想,他那话到底什么意思?
复杂?
张姐跟王姐很复杂吗?
她们只是经历了傅家的一些事情,她的心里突然沉甸甸的,那些人都在他们家很多年了,见证了他们家的一些历史时刻吧。
但是真的有必要让她们离开吗?
小幸跟着他往前走,他说:“羽毛球喜不喜欢?”
“不喜欢!”她倔强的回答。
“以后赶紧喜欢上,好陪孩子们一起打。”他笑了一声,并没有因为她的这些话生气。
小幸只是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早上看到那份报纸的时候他还要吃了她的样子,但是,转身就一副对她很有包容性的样子。
他这倒底在演戏给谁看?
还是早上那个对她发脾气要吃了她的男人比较像他吧。
哎,反正男人的心事你真是别想猜,反正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
中午他更是奇怪的请她去吃西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很少出来吃西餐,并且在他们住在一起生活的一开始他就说他不喜欢西餐了。
但是今天,这是大费周章的,而且好像——被包场了?
因为偌大的餐厅里竟然只有他们俩。
这大中午的,他是想饿死别人吗?
她看着他一直在切肉却没有吃,然后看着拉着小提琴朝着他们缓缓地走来的外国男人,那男人朝着她礼貌的一笑,然后微微垂眸,就继续着他的演奏,唯美的演奏。
而小幸看着这一切的变化,只觉得这是个大坑。
但是现在已经在这里,而且气氛这么好,她便低了头认真的切肉,准备吃掉这一大盘子。
但是她还没等切好,他已经把他那份拿到她眼前:“吃这个。”
她不会觉得他是什么好男人,她只会觉得他是抽风了。
于是看着他的眼神也是充满了防备,跟好奇。
只会她只是好奇的往门口看去,就见门口有好多的人,跟照相机。
“怎么回事?”她吃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转头去问他。
他却看也不往外面看一眼:“管那么多,吃东西就是。”
然后他却放下了刀叉,突然拿起杯子对着她。
小幸震惊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要跟她喝酒?
“你那杯是葡萄汁。”他低声道,幽深的眼眸里全是真实。
她却只是下意识的拿起那个高脚杯,然后他笑着跟她碰杯,小幸听到杯子发出的响声竟然感觉自己的心好像也砰地一声。
然后看着他轻抿红酒,她便也抿了一口。
嗯,果然是果汁。
不过他这倒底是唱的哪一出?
她想,今天这一场,绝对是个她意想不到的局。
上午不去上班带着她逛商场买运动器械,中午不吃中餐换西餐,还包场,还有音乐,红酒,这气氛,有点像是一个男人要像是女人求婚的时候不是吗?
她想到求婚这俩字的时候不自禁的又震惊的眼神望着他:“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很明显,他不会向她求婚。
她心里很清楚他这一刻是在做戏,不自禁的,眉头越皱越深,他这倒底在玩什么阴谋。
“先吃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他低声道,淡淡的笑着。
小幸觉得他肯定是抽风了。
“我们是不是很少出来吃西餐?”他突然问。
“是很少,尤其两个人!”小幸想了想回答道。
他点了点头,像是有点难过,又像是在确认她的话。
小幸回答完之后也觉得有些失落,真够不浪漫的。
然后两个人就那么静静地吃东西,他吃到一半放下刀叉,靠在椅背里拿着红酒杯轻轻地摇晃着,幽深的眸子就那么深深地望着前面吃东西的女人。
她抬头,然后看到他那专注的眼神,竟然也会又不自觉的脸红。
但是没人再说话,她又故作无知的继续吃东西。
其实,根本不需要刻意。
因为他们在一起做的每件事,即便是她不发表意见,只要她站在他身边,大家就会把他们俩当成一家人了。
因为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陌生人。
直到后来,他们俩都吃的差不多了,当那位沈老板从楼上下来来跟他们打招呼。
“傅总今天大驾光临实在是让我这地方蓬荜生辉呢。”
小幸听着声音后转了头,小提琴手跟他的小提琴一起退场,然后那个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那么直挺的站在她前面,跟她男人说话。
傅执微微昂首,然后又看了小幸一眼,小幸正用迷惑的眼神看着他。
“沈老板买下了这西餐厅,但是并没有对外宣布,但是作为朋友,我当然要来捧捧场。”
他淡淡的说道,是在对沈老板,也是在对小幸。
小幸却突然明白过来,她当然知道不会是求婚,也没鲜花什么的。
但是她却没想到,他包下这么大的餐厅,竟然只是来给一个女人捧场。
小幸几乎气的差点从椅子里弹跳起来,但是从小受到良好教育的她却只是微微一笑:“是该来捧捧场!”
“不过既然要捧场,应该多找些朋友来消费呀,你这样岂不是让沈老板亏了?”小幸好奇的问了句,看着傅执的眼神里充满了真诚。
傅执不说话,只是一双深眸深深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
“怎么会亏,他可是花了三倍的价钱包了这里。”
于是小幸只好挑了挑眉:“喔!”
傅执淡淡一笑:“既然是捧场,自然不能太小气,我们下午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他说完后站了起来,轻轻地把外套扣子扣上。
小幸便跟着他站了起来,只是说不出什么客套话,他走的时候她便跟着罢了。
但是走在街上的时候她看着前面不远处那高大的身影却突然走不下去。
他是不是太能演了?
她突然抬头看着那片蓝天,然后看着旁边的一些店面里。
她突然记起了什么,是不是很多年前,有人曾经把这条街买下来送给她?
傅执走着走着突然转了头,因为他听不到她的脚步声了。
阳光正浓,若不是春天而是夏天,他们也不会这么惬意的站着大街上互相注视着对方。
她的眼里有着说不上来的悲伤跟惆怅,又有着一些倔强的东西。
而他只是那么疑惑的望着站在那里突然不走了的女人:“怎么不走了?”
“脚疼!”她淡淡的一声,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高跟鞋。
那年她第一次怀孕,那年他虽然不爱她却送到报社一双平底鞋给她穿。
他可以不爱她的时候对她好,为什么不能爱她的时候也对她好呢?
他便往她的方向走去,大街上,任由车辆来来回回,人来人往,他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出半个头,他低着头望着她的脚,看着她穿着的高跟鞋确实很高。
想到她今天上午陪他逛了一个上午,然后中午又去吃什么该死的西餐:“那怎么办?”
他往周围看了看,如果有鞋店就可以去换双鞋。
“背我!”她淡淡的几个字,用非常确定又非常抱歉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也很抱歉让你在大街上背我,但是我真的很痛,不想再走了。
她就是很任性,她从来都很任性,但是今天她要任性到底了,因为他竟然去为别的女人包场,害她胡乱想了那么多,最后他竟然只是在给别的女人的餐厅里撒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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