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幸跟小小执却看的呆了,然后不由的也往爸爸跟前凑,对小荣天说:“弟弟叫爸爸。”
“你会叫爸爸吗?小荣天!”小小幸趴在旁边看着小荣天朝着她爸爸走去忍不住好奇的问。
小荣天看着他也不叫,只是看着他。
傅执微微倾身把他抱到腿上,爷俩不说话,只是互相对视着。
“他当然不能叫爸爸!”小小执淡淡的声音。
“对哦,他已经有李叔叔那个爹地了呢!”小小幸也说,淘气的吐了吐舌头。
小幸却是因为这句话看向傅执,傅执没说话。
如果此刻小荣天真的叫他一声爸爸,她还真是好奇他会不会答应。
不过看着这一幕,她已经热泪盈眶,感动来的太突然。
傅执抱了小荣天,她心里便是有个底了。
却是一下子不小心打翻了果汁,只好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然后爷四个一起看着小幸匆忙离去的背影。
“妈妈怎么了?”小小执昂着头望着妈妈慌张的背影问。
“你没看到妈妈打翻了果汁吗?”小小幸说。
俩孩子倒是各持已经,小小执觉得原因不是那个。
小小幸却是已经转头:“爸爸你不是讨厌弟弟吗?”
“谁说我讨厌弟弟?”他淡淡的一句。
小荣天抬起头,就那么痴痴地望着他,然后不由的笑了一下。
傅执看着小荣天那望着他毫不畏惧的眼神,看着小荣天突然的傻笑了一下,浅薄的唇瓣竟然也忍不住缓缓地扯出一丝温暖的弧度。
姐弟俩看着弟弟跟爸爸秀恩爱啊秀恩爱。
心里有点酸酸的,但是又很想笑。
好像也很好,他们又有了一个弟弟,弟弟长的也很帅,跟他们也差不多的样子。
于是姐弟俩就趴在桌子上看着傅执抱着的小孩子。
一家人第一次在一起吃饭,这感觉,简直棒极了。
而她在洗手间把门一关,靠在门板静静地望着前方。
眼里却是他抱起荣天的时候的样子,两年多,他们父子终于要相认了吗?
他们小荣天或许不用多久就有户口了。
想到这里她竟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后来站在洗手台前洗手,抬头就看到自己脸上的失魂落魄,不由的一滞,自己的状态今天真的很不佳呢。
一脸的憔悴,比那个昨晚还发烧的人的脸色还不如。
也难怪他会一直冷着脸了。
不过能怪谁呢?
一见面就讥讽她,一句话也不肯跟她好好说。
暂且把凌越跟何悦之间的恩怨放在一边,洗完手后再回去,他们爷仨已经在门口等着她,小小幸怀里抱着一个羽绒服:“妈妈,我送给你的。”
小幸接过羽绒服,看着上面还挂着牌子,不由的一滞。
“其实是爸爸刚刚打电话叫来的外卖。”
外卖?
小幸一愣,随后却是笑开:“傻瓜,这怎么会是外卖?”
“爸爸说要保密!”小小幸偷偷的对她说。
傅执跟小小执他们三个在门口却早就看到她们母女俩再说悄悄话。
不过小幸还是穿上了,因为是藏青色,穿上之后显得脸上的肌肤格外的红润。
然后娘俩手拉手朝着他们父子三个走去。
是的,父子三个。
下午他们都困了,天上也又下了雪,车子停在路边并没有急着回谁的家。
她靠在他旁边的座位里,后面的姐弟三个都在昏昏欲睡,她微微转头,然后想说回家,可是这样的时候,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再有。
这里距离他们的别墅很近,他望着远处的树,望着漫天的雪花缓缓地飘落在眼前,以前也曾一起看雪。
最后看到三个小家伙睡的实在是不舒服,待会儿该横着竖着的不成样子了,小幸才说:“回去吧!”
“回哪儿去?”他淡淡的一句。
小幸的眼睫微微掀开,却是没有抬起眼来看他了。
这话不需要说,他已经发动了车子。
如果是以前,不管怎么吵架,让他把她送去别的地方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而今,他竟然乖乖的把她送到她跟李阳的住处。
车子停下,她下车后抱着小荣天,然后那姐弟俩还迷迷糊糊的却是跟着她屁股后面往里走。
直到听到身后车子离开的声音,她才转头,车子渐渐地消失在小区外,她便是领着孩子回了家。
即使眼里再多的不舍的,但是她知道,他没有留她的打算——
放下小荣天以后再去小小执的放假他已经睡了,小小幸也睡在他的房间里,小幸轻轻地合上门回到沙发里坐下,却是不由的垂了眸。
就那么情不自禁的弯了下唇角,突然想到,现在傅总是最重情重义的男人,对前妻的大方,对初恋女友的爱惜。
她差点忘记了,他跟凌越还没有结束。
只是想起在游乐场他说的话,他说如果她真的那么担心不妨搬到何悦跟凌越的房子去住,他说他恨不得她死在美国。
一字一句无不透着对她的恨。
一件羽绒服又能代表着什么?
是很暖,从身上暖到心里,但是却再也没有别的含义了。
傅执到了附近何悦跟凌越住的房子,他老妈跟凌越住在一起便是对凌越最大的肯定。
在外人看来。
今天傅柔来了,傅柔给他打了电话,看他一进门口就开始数落:“傅执你怎么回事?这是你的房子,你却一年到头在这里住不了几个晚上。”
“我的房子多了去了,难道哪一个我都要住上几个晚上?”他淡淡的说道,走到沙发里坐下。
凌越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他回来当然意外,又惊喜,推着轮椅就往沙发那里走去:“你终于回来了。”
傅柔话还没说完就被阻断:“他回来也是回来看我跟我妈,你激动什么?”
凌越没想到她说了一句话就被傅柔给堵死,立即不高兴:“他是我男友,大家都以为他是我丈夫,我盼着他回来有什么不对?”
“不要脸!”傅柔冷冷的抛了一声。
“傅柔你别太过分,别忘了是谁帮你说情你才能跟为民在一起。”
“我只是不会忘记是谁害我流产。”傅柔却是想到过去的事情就恨不得吃了她。
“你明明知道那只是个意外,为什么在我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你恰好跑出来,当时我也受了伤。”凌越想着那天的情况也是恨的要死。
“你也受了伤?你死了才好,你只是受了伤我却到现在都没能在怀孕,凌越,我真希望那天你死了。”说起曾经的种种,傅柔恨的咬牙切齿。
本来到这里这一趟只是替母亲找哥哥说几句,没想到凌越冒出来捣乱,提到当年的往事她却对凌越更是恨之入骨。
“你……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太歹毒,才会遭了报应。”
傅柔听到这话一下子从沙发里弹了起来:“凌越你有种就再给我说一遍?”
凌越当然没种,此时傅执坐在旁边看着妹妹跟凌越吵的不可开交,而一下子屋里又安静下来。
何悦坐在旁边也不说话,这家里反正早就是一锅粥。
凌越沉默了,虽然不愿意认输,却是垂了眸,转而看向傅执,傅执坐在那里一直当自己是个透明。
就连那次电话里问他到底为什么瞒着她跟卓幸有那样的协议他也是不理她一句。
傅柔冷笑一声:“我当你多大的本事,一个残废还好意思在我们傅家宅子里耀武扬威,你以为你还是当年四肢健全能勾引男人帮你祸害傅家的那个凌越吗?”
“我只知道,当年我虽然做过错事,却也是你在旁边助纣为虐。”凌越的声音不再很高,但是却咬牙切齿。
傅柔想让她在傅执的面前丧失颜面,她却偏偏要拿当年的事情说事,要没颜面,大家一起没有好了。
要是撕破脸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最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只是说一会儿话竟然就觉得喘气费劲。
“助纣为虐?呵,我为什么会助纣为虐?你忘了你是怎么逼着我跟你狼狈为奸?”
“我也没有拿刀逼着你不是?”
“你——贱人,你快贱死吧!”
“我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在的话,至少在阮家我还能说的上话,别忘了你可还没嫁过去阮家。”
傅柔再也受不了,大步上前,双手摁住凌越的肩膀:“我告诉你,你再敢威胁我,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怎么生不如死?”
“就是你自以为你现在是生不如死,然后还有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办法,而且很多很多。”
凌越斜着眼望着她,傅柔得意的冷笑,然后又挺直了后背:“我跟阮为民的事情你以为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傅柔觉得,她跟阮为民大概是到了三年之痒的地步。
近来感情淡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可怕。
这一生到底要爱几个人,才能爱到那个真心爱自己的人?
才能遇上一生一世的那个人?
她突然不是很懂爱情,经历那么多以后,她觉得自己这些年都活的好可笑,可悲。
凌越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在傅柔说出这话的时候她才彻底闭嘴。
傅柔又转了身,只是眼里竟然挂着泪。
明明只是想要羞辱凌越,却发现连自己也被羞辱了,而且是自己羞辱的。
可不是吗?
曾经是她纵容了凌越,不然,凌越也不会那么顺利的伤害小幸。
只是觉得到头来最悲哀的,或许不是凌越,而是自己。
阮为民曾经也要跳楼,只为了见她一面。
但是现在两个人躺在床上,竟然也会有种烦闷的感觉。
有时候她靠过去他也会说累了。
有时候他要找她她也会觉得难过。
自从那个孩子流掉之后,她便再也怀不了。
那对她来说,身体被抽干的感觉就是那样铭心刻骨。
或者真的是报应?
不,她哪有那么坏?值得那样大的报应。
凌越又望着傅执,看着傅执坐在沙发里一句话也不说,她已经习惯他那么冷冷的坐在那里。
有时候感觉好冷,他明明就在身边——
也曾经以为,自己不过是想要他的一个承诺,也不过是想当他的女人,根本不想再要他的爱,他的温柔。
但是当他真的让大家怀疑他们已经领证之后,当一年又一年,她却发现,原来她竟然还有渴望。
渴望他多看她一眼。
渴望他跟她说一句话。
可是,他说是一场交易,就真的只是一场交易。
他让她有了名声,他让大家都误以为他们又在一起,却从不曾碰她哪怕半下。
只在刚开始要作秀的时候推过她的轮椅一下,仅此而已。
他连跟她在一起吃饭都没有食欲,他往往就是坐在那里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
“你现在是不是天天都见到她?”她忍不住问了一句。
傅执微微抬眸,意识到那是在问他,却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傅柔坐在何悦旁边挽着何悦的手,听到凌越的话也不自禁的抬头看她哥,还真是没问过他的事情。
其实自从两年多前小幸离开,他们兄妹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了。
她突然记起有一年过年的时候他送给她一个大红包,他说是她嫂子送的。
他们家已经好久没有那种欢乐的氛围,而小幸回来后她们也没再单独见过。
眼下,傅柔却是也好奇的,好奇傅执到底跟小幸见过没有?
肯定是见过了,听说他把老板的位子让给小幸,现在集团的订单之类,分分钟都要在小幸手里得到判决,而不再是他。
“你把集团都给她,她是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不过也就是给你生了两个孩子而已,集团是傅家几十年的基业,你就这样送给她,一个前妻手里,傅执,我真想问一句,你是怎么了?你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冲动?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拎不清,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看到她跟李阳还有一个小孩子一起回来。”
凌越苦口婆心。
何悦听着那话却是不高兴,只是不想在儿子面前在跟她吵。
“你难道不知道外界在传闻什么?她跟李阳有了孩子还回来跟你旅行什么永世协议,你怎么会做出这么——可笑的决定?”
傅执叹了一声,然后抬眼看着她:“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的事情就不捞你操心了。”
也是对她无语,管那么多有什么用?
毁了他的人,还能让他忍到现在,她不知道,他之所以一直在忍,她已经是该对小幸感恩戴德了吗?
凌越只吃惊的望着他,她说了这么多,他竟然只是让她别多管闲事?
他难道真的疯了?脑袋进水了?
凌越还想说点什么,他却站了起来:“刚刚正好路过,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他想他知道他为什么会在接到傅柔的电话的时候走过来,是因为小幸去了李阳的房子。
他心里当然是不高兴的,她带着他的孩子去别人的房子里住,他怎么能高兴?
于是傅柔那个电话他便过来了,还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过分的。
但是终究是发现自己来错了,因为来了之后心情更差了。
他要走的时候何悦追了出去:“小执!”
何悦轻轻地关上门,然后对他说:“小幸跟李阳肯定不是那种关系,那个孩子,应该是咱们家的,看样子也正好是跟你分开的时候有的。”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照顾好自己吧。”他说完要走,却又想起在游乐场小幸的话,然后转头看着她:“凌越的事情不要对卓幸讲了。”
何悦吃一惊的望着他:啊?
“我不喜欢她牵扯进这件事。”傅执淡淡的一声。
何悦立即明白过来,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他又看了何悦一眼,其实最近身体变差的不仅仅是凌越,她的身体看上去也坏了。
他出了房子之后外面还在下雪,何悦站在门口看着他出去的背影,心里却是凉的。
他还在怪她,他看着自己的母亲日渐憔悴,却也不会真的关心一两句了。
他来这一趟,只是让她别跟小幸说有些话题吗?
还好,何悦突然安慰的扯了扯唇角,眼泪划过脸庞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也还好,还好他不是冷血无情的。
还好他还关心小幸,那个他这一生最该关心的人。
想到刚刚凌越的那些话,她脸上的暖意却渐渐地收起,然后转身往回走,她绝不能让那女人再护眼卵翼,再去刺激她儿子跟她女儿。
当傅柔被她打发走之后,家里终于又只剩下她们俩对峙着,凌越看着何悦那似是要吃了她的眼神也不禁生畏。
小幸靠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雪,地面上已经全白了,今年的雪倒是蛮多。
她的心也不似是往年那样冷了。
在美国那两年,雪没下几场,不过也有两场很大的,她却都觉得那些好似都与她无关。
而今站在这个地方,丰荣这个让她与他相遇,相识,相知又相守的地方,她竟然觉得这里的雪都是那样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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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在你的生命里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却只是曾把你用力地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