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临安王府,宇文佑早得到消息,带着两个王府长史和管事迎了出来。场面话说过,依次给齐王妃和代王妃等人问好,轮到明珠,似乎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明珠也沉默地半垂着眼,他给不给她问好她都无所谓了。
宇文佑早说过,再见面他们就是仇人,上次她和宇文初大喜之后曾在太皇太后宫前遇到过,宇文佑对她恨之入骨,她亦半点不容情。现在么,两个相看两相厌的人碰到一起来,想必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好心情,她又何必去看宇文佑那张臭脸?
宇文佑面无表情地直视着明珠,不是说中毒了的吗?怎么还没死?看上去好像反倒比新婚时更娇艳丰润了几分,已经散去少女的青涩,隐隐露出几分少妇独有的水润娇媚来了……想到这里,他心里莫名一抽,痛入骨髓,再恶狠狠地来一句,果然是祸害活千年。怎么不去死!脸皮这样的厚,怎么还好意思跟着来这里?是来看他笑话的?他偏不让她看到,能娶到乌孙郡主也是本事!
宇文佑咧开嘴,露出一个刮骨钢刀似的微笑,声音差不多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嗖嗖”冒着凉气:“见过六嫂,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不在家里养病,还出来操劳,让我怎么担当得起?还是回去吧,别再弄病了,六哥不饶我。”
他本意是说明珠操哪门子的闲心,趁早滚蛋,不要在这里戳他的眼睛。明珠也听明白了,他不这样也就算了,他既然敢当着这么多人让她下不来台,那也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明珠撩起眼皮子,傲慢地朝宇文佑轻轻一笑:“有道是长嫂如母,九弟没有母妃,太皇太后又年迈,那就该我们这群嫂嫂来替你操心。我是六嫂,自然要替九弟你操这份心,不然若是怠慢了乌孙郡主,弄得两国不快也就罢了,最可怜的是九弟你,我怕你被乌孙郡主打得起不来床,还不敢喊冤。那样,岂不是太惨太可怜了?不如我们先替你周全一些,也免得你哭告无门。”
哭告无门!!!被打得起不来床,还不敢喊冤!!!太惨太可怜了!!!做人不能这样的,脚疼专踩人家的脚,脸痛专打人家的脸!!!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娶了乌孙郡主天然就离朝堂更远了一层,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娶乌孙郡主是别有所图,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正是因为他没有前途所以才不得不娶乌孙郡主,那也不该是傅明珠当面来揭掉这层皮。
宇文佑气得直哆嗦,举起手来指着明珠,想说几句狠话又生生忍了下来,脸都憋成青紫色了,偏明珠还不肯放过他,笑得肆意又张扬:“瞧,咱们九弟脸皮真薄,我和他开个玩笑,他就受不住了。还当真了呢!谁不知道乌孙郡主温和善良啊,九弟快快别被我吓着了,吓坏了,郡主可不饶我!”
谁都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他俩的过去大家都再清楚不过了,差不多就是死敌一样的存在。早前不但动过拳头,还动过刀子和石头的,血都流了那么多,今天只是动口不动手已经算是很难得。齐王妃带队出来办事,可不想好好的一件事再上升为流血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