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医和曹太医二人先是目测了一眼沐倩倩的伤情,又诊脉之后,两个人不谋而合,都说了沐倩倩现在的处境,并非伤的太重,只要将手肘上的伤口处理好,并且静养几日便可康复。
炎鸿澈这才放下了心,望着床榻之上依旧昏睡的人儿,他心存感激,却也有着说不出的另一番心情。
待曹太医和姜太医为沐倩倩手肘上被狼咬伤的伤口处理后,又去开了些药方子让宫女去熬药,当药汤端来时,炎鸿澈将盛着药汤的碗接过手心,用瓷勺在药汤里搅了搅,亲自要喂沐倩倩喝下。
寐生站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对旁边的一个宫女使了眼色,轻声道:“怎么能让皇上喂公主吃药呢?你是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这件事由你来做才对!”
那宫女冷着一张脸,毫不客气道:“公公难道没有看出来吗?是皇上关切我家公主,所以才会亲自端着汤药来喂公主!”
寐生咬牙切齿道:“你叫谁是公公?我是皇上的贴身侍卫!”
“奴婢没有看清你是谁,就请你大人大量,不和奴婢计较了!“
那宫女即便是赔礼道歉,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把寐生放在眼里。
寐生见炎鸿澈已经搅起了一汤勺汤药,轻轻的将汤药上的热气吹了吹,刚要递到沐倩倩的唇边。
寐生上前道:“皇上,您不是说还要去皇后那里瞧一瞧吗?就让公主的贴身婢女服侍公主服下汤药就好!”
炎鸿澈的手停顿在半空之中,差一点忘记了刚才在宫门前曾见过了顾妍夕,当时因为事出紧急,就没有多关切她几句,也没有告诉她,为何他们会相遇。
一想到他们之间会有误会,炎鸿澈将汤勺里的汤药又送进了汤药的碗中,将汤药的碗递给了寐生,刚要起身离开。
突然一只纤长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皇上,是你吗?”
她嘶痛一声,将伸出的手收回,因为她正是用受伤的左手抓住了炎鸿澈的衣袖,此刻又将包扎了白色纱布的伤口染红了鲜血。
炎鸿澈皱眉将姜太医和曹太医又唤来:“你们都过来一下,公主的手肘又流血了!”
姜太医和曹太医又匆匆的赶来,为沐倩倩处理手肘上的伤口。
沐倩倩手肘上的伤口被巴扎好后,双眸莹润,望向了炎鸿澈,声音绵柔道:“皇上能不能先不要走?”
炎鸿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让朕走?”
沐倩倩垂眸看了一眼受伤的手肘,有些羞愧,但又说的很真诚:“小的时候我受伤了,父皇都是会陪在我的身边!”
“可朕又不是你的父皇!”
沐倩倩抬眸看向炎鸿澈,带着深深的期盼和执念:“有父皇陪着我,那是种很温暖的亲人的感觉,而你虽然不是我的父皇,但却有种让我心安的亲人感觉。”
“亲人,你觉得朕像你的亲人?”
沐倩倩点了点头,轻声道:“是的!从我来到炎国的皇宫时,我看到皇上您第一眼,就已经这样认为了。”
炎鸿澈见沐倩倩双眸盈满泪光,随时都从眼眶之中蹦溃而出,这样的心情他也有过。
在小的时候,他那时已经没有了爱他的母妃,父王虽是疼爱他,但却因为国事繁忙,时常将他忽略了。当他生病时,躺在床榻上,望着床榻上的吊幔,眼泪都沁在眼眶中,装作一脸的坚强不想让泪水流出眼眶。
可内心却是脆弱的,他一直都希望这个时候有个亲人能陪在他的身边,这样就算是他病重了,他也会坚强的挺过去。
因为亲人给的温暖,才是这个世界上治疗伤口最快和最好的药了。
他轻启朱唇,声音低沉,又有些沙哑道:“好!朕哪里也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
沐倩倩眼泪攸的一下从眼眶中流下,那两行清泪划过她娇媚的面庞,就像是两弯清泉一样,美的动人,又让人感伤。
“谢谢你,皇上!”
炎鸿澈见她流下了眼泪,忍不住想从怀中拿出帕子为她擦拭眼稍处的泪光。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之声,随后一个身穿蓝衣的宫女,满面焦急的神色,闯了进来,见到炎鸿澈,她跪拜在地上,哽咽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子可能……出事了!”
炎鸿澈递出去的手,嗖的一下收回,转过身望向跪在地上哽咽哭泣的玲珑,一颗心吊在了嗓眼处,连问都未问玲珑到底发生了何事,疾步离开了这个殿中。
玲珑和寐生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急急忙忙的跟随着炎鸿澈一同离开。
沐倩倩卧在床榻之上,让她的贴身婢女将姜太医和曹太医请出了殿中,当殿中只有她一人时,她的一张脸冷的都要结冰,粉红色的薄唇被牙齿咬的泛出了白印,几近破裂了。
“顾妍夕,你以为这种小手段就能赢得了我吗?真是太小巧我沐倩倩了!”
她用右手猛地一拍床头上的漆红柱子,竟然将漆红的主子劈出了一道裂痕,可见她的功夫之高,武功极深。
她咧开唇角冷冷一笑,眼底一抹暗芒,忽然间闪过。
炎鸿澈匆匆赶到了凤华宫,当到了宫院时,竟然望见顾妍夕坐在院中的梧桐树下,正在悠哉悠哉的在棋盘之上,下着棋子,品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