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那张楚依依和啸月熟悉无比的脸终于是在这片空间里面显露出来。李清几人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名为宁画的公主大人的确不愧于倾国倾城的称号。
在场的女孩子中无一不是举世无双的容颜,但在宁画面前却也只能暗淡失色。
就连啸月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个姐姐的确是继承了她母后的所有美貌。她自己也是天姿国色,同时也继承了母亲的美丽,但眼前的这个人就好像是上天给她排下来的灾星一样。只要是啸月所拥有的,只要是她想要去争取的,宁画做的都比她要好。
一身嫁衣如火焰一般绚烂,宁画的脸上化着炎阳国传统习俗中只有女子出嫁那一天才能用上的妆容,就如同天上的仙子一样美丽。
不…不能只用单单的仙女来比较。因为,在宁画的面前恐怕也只有低头的份。
宁画的一身装束都像极了楚依依:一样的衣衫如火、一样的妆容如花…只是,宁画是嫁衣,而楚依依却是驰骋在战场上的一席红袍!
她的脸上满是一种妩媚的笑意,再也不是当年啸月所熟悉的那样英姿飒爽。原本,如果这一切都未曾发生的话,想必她们三人也一定可以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吧。虽然一起生活的日子里可能会吵闹不断,也有可能会动不动就擦枪走火。
但是,一定都会很幸福的不是吗?因为…身边还有着关心的人和关心你的人啊。
就和现在一样。
啸月看着出现在身前的宁画,嘴上虽然还说着枪药味十足的话语,但是眼中包含着的思念却是一直都没有减弱。不管怎么说,眼前的人都是她的姐姐啊。
尽管她并不想承认,眼前的人也永远都会是她的姐姐。有着血缘关系永远都无法抹效的一种感情。
而她…又怎么可能会不去承认。
那是她的姐姐,曾经一直都关心着她爱护着她的姐姐。那一段岁月,是在啸月的脑海中永远都无法遗忘的最珍贵的记忆。
对楚依依来说…当然还是一样!
那么,对宁画来说,那段记忆又是什么呢?她会不会已经忘却了那段记忆,而对于啸月和楚依依,又是否只残留下来了仇恨?
不知道,啸月根本就一点都不想去知道。
泪水湿了眼眶,同时也浸湿了脚下的土地。现在的啸月是多么的想要扑上去叫一声‘姐姐’,但她害怕,因为她不知道宁画会不会拒绝她的拥抱。
如果,如果宁画拒绝的话。那么她身为炎阳国的公主,那一身骄傲恐怕也就成了笑话。
身为王者…尽管…尽管宁画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王者…
但是,她现在是炎阳国王族的唯一后裔,啸月她又怎么可能不去维系那仅存的一点可以让她引以为豪的骄傲!
所以她…现在连面对着自己的亲人都不敢上前…这是多么可悲而又可笑的事情。
原本…原本应该在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却又在这么一瞬间就熄灭了。啸月只是看着眼前的人,她倾国倾城的脸上绽放出绝美的微笑,轻轻的伸出手:“一千三百年前,父王将你嫁出去。那我,现在希望你能再一次的回到炎阳国,可以吗?我亲爱的…姐姐。”
这一次,啸月保留着自己的骄傲!身为一个王者所应该拥有的骄傲!
她这一次想要让宁画再一次的回到自己的身边,不再是以那一个怯懦无能的妹妹,而是以王的姿态去迎接一个被这个国家所驱逐出去的…家人…
嘴角浮现出很是轻蔑的笑意:“一千三百年不见,啸月啊…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是这样的天真…这样的无邪啊!如果,我因为你一句话就选择回到炎阳国,那么你要把我的骄傲给置之何地?”
声音越来越大,宁画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啸月!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这一千三百年来我的感受!”
一千三百多年的凄苦,一千三百多年的寂寥与痛苦!
这一千三百年,宁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样过来的!她只知道,支撑她一直到现在的:是仇恨!如果不是仇恨的支持,她又怎么可能会活到现在!
如果不是那彻心彻骨的仇恨,那么,就算这最后的怨灵身体恐怕也不复存在了吧。
“我…”
啸月哑然。
是啊,她只兼顾了自己的骄傲,却忘了这一千三百多年来宁画所承受着的痛苦:“所以…姐姐…你…”
只是,刚想要说出口的话却是被宁画硬生生的打断:“你认为,你现在还有叫我姐姐的资格吗?你是否还记得呢…那一晚,父王不是问过你一个问题吗?”
“问题?”啸月皱了皱眉,她终于是想到了宣布宁画婚礼的前一晚上,父王所对他问过的一个问题。
“月儿,你想不想离开父王,去往另外一个国家?”
宁画所说出的这句话,便和啸月记忆中她父亲所说过的话重合在一起了。语气…语调…甚至连那语气中充斥着的一种溺爱都模仿的一般无二。
“我…不想!”啸月当然清楚自己那时候所说出的一个回答。这才让她恍然大悟,她看向宁画。
“没错哦,其实…那位二皇子想要迎娶的是你啊!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异常交易,一场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丑陋交易。”
宁画说道:“我天真的妹妹啊,你难道真的以为这只不过是普通的一场婚礼吗?或许你会认为,这场婚礼是为了换得炎阳国的和平。并且,我也相信,如果那时候那个男人换一种问法的话,你一定会答应的。只不过,在这场浩大的棋局里面,你…我…还有楚依依其实都只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
棋子,即使你是再重要的一个棋子,终究也是要被遗弃的。主要的差别还是,遗弃的时间先后!
终究不过是下棋的人手中的筹码,下棋的人赢了,你或许还会有着翻身之地,若是下棋的人输了,就算你有再大的能力又能怎么样。
你终究还是逃不了这盘棋,就算逃脱了,那也已经是身在地狱。
“棋子?怎么会…父王他怎么可能会把我当成是棋子。”啸月不敢置信的看着宁画,她所说的一句句都让她不敢相信。
只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虽然,啸月对自己的父亲一直都很是相信,但那种不信任感就好像是在心底种下了一颗种子一样。
当养分充足的时候,就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