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
殷若兰亲切地唤着她。
乔丝保持着微笑，“这么唐突约你出来吃饭，不打搅你吧？”
殷若兰笑着摇头，“我也是一个人吃饭，有个伴，正好。”
“嫂子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活泼。”
“哦，是吗？”殷若兰吸了一口新鲜榨出的果汁，道，“可能是你看见我的时候都是跟你哥在一起的时候……你也知道你哥那人有多沉闷了，我哪里还能表现出活泼。”
乔丝一声笑，执起咖啡抿了一口，顺带问，“对了，嫂子……”
“等等，丝丝……”
“啊？”
殷若兰道，“你以后别叫我‘嫂子’了，你叫我‘嫂子’，感觉我都跟你哥一样老了……你以后就叫我若兰吧，虽然我比你好几岁，可我的心智跟你是一个层次的。”
乔丝怔，“那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别管你哥。”
“不行，还是叫你‘嫂子’吧！”
“哎哟，我实在受不了这个称呼了……丝丝，我才不是你‘嫂子’，你以后真别这样叫我。”
乍听见殷若兰所说，乔丝愣了一下，“怎么……”
殷若兰吸一口果汁道，“真搞不懂你哥……在你面前要演什么戏嘛！”
“啊？”
殷若兰松开吸管，道，“我跟你哥又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什么？
乔丝摇头，难以置信。
殷若兰小声道，“丝丝，你哥哥是不是有受过感情刺激啊？”
乔丝懵然，“嫂子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哎呀都说不要叫我‘嫂子’了，叫我若兰……”
“呃，若兰姐。”
“好吧，姐就姐吧，谁让我比你大……对了，你问我什么？哦，你问我为什么要问你哥是否受到过感情刺激，是吧？”
乔丝愣愣点了下头。
殷若兰道，“真搞不懂你哥干嘛要我充当他的女朋友，帮他演戏……”
“演戏？”
“是啊，我跟你哥每次一起出席公众场合，其实都是我在配合你哥演戏，虽然我不知道你哥是要我演戏给谁看，但想也不用想，你哥肯定是为了某个人……”
殷若兰给乔丝爆料的信息量太大，让乔丝怔愕久久。
殷若兰身子凑向了乔丝，小声地问，“嘿，丝丝……你知不知道你哥是在演戏给谁看呀？”
乔丝还没有回过神，此刻愣愣地摇了摇头。
殷若兰托腮，自顾自道，“我每次问你哥，你哥都不跟我说，我特别好奇那个女人是谁……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你哥还要带我在你面前演戏呢？你是他妹妹，你自然不是他演戏的对象……糟糕，你哥不会是GAY吧？”
殷若兰的惊叫一下子拉回了乔丝的思绪，“啊？”
殷若兰急急吐出，“我发现我每次跟你哥演戏的时候，都是在你和厉承曜面前……而你不可能是你哥要演戏的对象，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厉承曜吧？我天……”殷若兰猛地拍了一下额头。
乔丝窘迫，“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呢？你知道吗？你哥他在大学时期的时候有好多好多的女孩子喜欢，光是我帮他整理的情书就有几箱，当然，他全部没有看过……有些庸脂俗粉追求他就算了，可是我的好闺蜜，你知道么？我的好闺蜜她当时是我们学校的校花，曾经还被时代周刊评过是最美的东方女人呢，她连写了五百二十封情书追求你哥，你哥你也不屑一顾……男人怎么可能抵御美女呢？何况还是这样的大美女，所以当时我就觉得你哥这人肯定有问题，果然，这么多年，你哥在医学界风生水起，可恋爱史简直一片空白，唯一一次传出绯闻好像是在三年前，好像是跟关昊的老婆瞿苒苒，但这条绯闻不了了之，后来瞿苒苒也嫁给了关昊，所以肯定也是个虚假的绯闻……所以我说你哥很有可能是GAY，你想想，三十几岁的男人，总有点生理需求什么的吧？怎么可能独身这么多年呢？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某方面零件不行……”
殷若兰越说越带劲，乔丝的脸色却越来越窘迫。
恐怕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乔彻是不是GAY了……
他百分之百，绝对，是喜欢女人的，而且，他某方面的零件，绝对正常，有时候超常。
“丝丝，你觉得我猜得对不对？”
乔丝干干地笑了一声，“我不知道，我哥的确没交过女朋友……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承曜肯定不喜欢男人。”
殷若兰糗笑，“我也知道厉总肯定不是GAY，我这不是猜不到，随便瞎猜的嘛……”
乔丝跟着笑，找机会又问，“若兰姐，你跟我哥，真的不是恋爱关系？”
“当然啦……你哥才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那人总是阴沉沉的，也不爱说话，我要跟这种人在一起，我肯定要闷死！”
“那……那你肚子里的孩子？”
殷若兰叹了一声，“你是看了报纸，以为我怀了你哥的孩子吧？”
“不是。那天你跟我哥打电话，正好我哥送我和Rachel回家，我在车上听到你跟我哥的谈话。”
“是啊……”殷若兰低头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彻带我去检查，证实我怀孕一个多月了。”
“不是我哥的？”
“当然不是啊……我跟你哥就是好哥们，好朋友，我怎么可能跟他发生那样的关系呢？”
“可是那天早上我看见你穿着我哥的睡衣，你……”
殷若兰听完后窘迫笑了一声，“说起来真有点尴尬……那天晚上参加陪你哥参加那个慈善宴会，其实我的心情并不好，因为那晚我接到了一通电话，不瞒你说，那是我喜欢的男人打来的，他跟我说他亏欠我很多，他可以倾尽一切补偿我，但我想要的，他给不了……那晚我真的很难受，所以我喝了很多的酒，醉得一塌糊涂，彻原想送我回家，但我家的家教森严，我父母是绝对不允许我醉醺醺的回家的，我也怕我父母追问我喝醉的原因，所以彻将我带回了你们家……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记得了，可你哥那晚是在客房睡的，因为早上的时候我看到他抱着一颗枕头进房间……后来我问你哥昨晚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他说我昨晚喝醉了在床上乱叫乱跳，我问他后来如何安抚我的？他居然说他没安抚我，由着我自己跳累了瘫倒在床上！冷血啊，冷血！！”
乔丝眼眸瞠大，“所以那天晚上你跟我哥并没有……你只是喝醉了？”
“是啊……隔天我没衣服穿嘛，就拿了件你哥的新衬衫来穿……”
乔丝摇摇头，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啊呀，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差点忘了问你，丝丝，你今天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没……没事，我原是想要恭喜你和我哥，但我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原委……现在看来，你跟我哥是不可能结婚的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
“啊？”
殷若兰认真道，“说实话，丝丝……我喜欢的男人他是我昔日的学长，也是我现在工作的律师事务所的老板，我从大学时期就一直都喜欢他，但他早就心有所属，也娶了他心仪的女人为妻……我在他的事务所工作，其实只是希望每天都能看见他，但我没有想到两个月前，一场事务所的庆功宴会，我和他会阴差阳错的在一起度过了一晚……他是个很顾家的男人，我也不是一个愿意对他死缠烂打的女人，所以我拒绝了他所有的补偿，只当这件事没有发生，我还换了一个律师事务所，决定跟他划清界限……但我没有想到，这个月我月事迟来了，我当时就已经有预感我可能怀孕了，所以那天我很着急，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打电话给那个人，所以我打给了彻……我想留下孩子，因为我很真的很爱那个人，彻尊重了我的决定，我商量着要跟彻澄清绯闻，可是彻说我不需要澄清绯闻，因为彻说，如果我将来不想嫁给别人，那就带着孩子嫁给他……”
乔丝惊讶，“他居然对你这样说？”
殷若兰点头，“我还记得彻跟我说，他说他需要一位妻子，但他不可能给他的妻子幸福……我和他正好各取所需。”
“你有在认真考虑？”乔丝问。
殷若兰如实道，“我觉得这挺好的……你哥想要个妻子，我想要个丈夫阻止流言蜚语，我们正好一拍即合，我也能堵住我父母及周围人的悠悠众口。”
“可是婚姻怎么能当儿戏呢？”
“我也这样觉得，所以我昨天去找那个人，我跟他说了我的想法，他没有意见，只说他会补偿我……所以，我已经有了决定，如果彻愿意娶我的话，我就嫁给他，我们可以做名义上的夫妻，一辈子的好朋友。”
乔丝迫不及待地驱车，赶回了家。
楼上楼下都没有看到乔彻，乔丝随即打电话给乔彻。
从唐开的口中得知乔彻正准备去纽约，乔丝急忙驱车追去了机场。
私人机场，因为空旷，风尤其的大。
乔丝单薄的身子在机场的大风下显得摇摇欲坠。
乔彻拧起了眉，一如既往的轻淡口吻，“你怎么来了？”
乔丝迎着大风走到了他的面前。
风吹起了她直顺的头发，让她的秀发在风中飞扬。
她问他，“你要去纽约？”
乔彻道，“你何时连我的行踪都要过问了？”
乔丝定定地望着他毫无表情的面容，嗓音微沙，“你赶着去纽约是为了见苒苒吗？”
乔彻微微眯起了眼，眸光透着一股寒冷。
乔丝吞噎了下喉咙间的苦涩道，“你就这么爱苒苒吗？”
乔彻不语。
乔丝的眼底泛出了泪，“哥……苒苒她已经嫁给关昊了，她很爱关昊，她这辈子不可能跟你走到一起……”
“我的事不需要你过问。”乔丝的话似乎碰到了乔彻的禁忌，乔彻冷冷地迈开了步伐。
乔丝追了上前，伸手拦截住乔彻挺拔冷傲的身躯，“殷若兰已经跟我说了所有的事……”
“那又如何？”
“你真的打算娶殷若兰？”
“我和她有各自的需要，并无不可。”乔彻的语调轻淡，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为什么你要娶殷若兰？”乔丝难受地吐出。
“我跟你说过，我需要一位妻子。”
“尽管不爱？”
“是。”
乔丝冷冷地笑，大风让她的身子踉跄了一下，她几乎站不稳，可她依然紧紧地盯着乔彻，“是为了苒苒说过的一句话吗？”
乔彻的脸色暗了一分。
乔丝知道，她猜中了……
那一次，他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不久，苒苒来看他……
她依然还记得苒苒对他说的话——
乔医生，我还是想这样叫你……不管怎样，你终究还是帮我做了手术，成全了我和关昊。
我知道你会醒来，你一定会醒来的，因为你不会离开丝丝，也不会离开孩子……
但你知不知道，其实我最期盼的是，在你醒来的时候，你能够忘掉过去所有的事……
没有阴暗的童年，没有M，没有遇见我……
我想你重新开始你新的人生，我想你跟乔丝和和美美，想你有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生，有天你邀请我和关昊，我姐和季总一起参加你的婚礼……我们所有的人，全都在一起。
我很想你幸福，乔彻……
如果你此生因为我而不快乐，我会内疚一辈子。
希望你过得好，祝福你和乔丝。
“她希望你快乐，你不想她内疚，所以你找殷若兰结婚，你想消除她心里的内疚，让她的此生更加毫无杂质的幸福下去，对吗？”乔丝哽咽着，声音已经沙哑到快无法逸出。
乔彻的喉结动了一下，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乔丝嘶哑吐出，“为什么你突然做这样的决定？你想守护她，你有千千万万种方式，为什么要选择跟一个你不爱的人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