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昊跟着走到瞿苒苒面前,仿佛等待了许久,深深注视着她。“证件都在你随身的包里,是吗?”
低着头的瞿苒苒注意到自己的随身手袋此刻正被关昊提着,她于是将手袋拿了过来,淡淡说了句,“你说结婚是给我最好的承诺,可我们也曾经结过婚,你也在牧师面前宣誓过会爱我一生一世,到头来你所谓最好的承诺只用一张白纸黑字就打发了。”
瞿苒苒所指的正是关昊当年在她最失落无助的时候给予她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关昊拉下一贯高高在上的姿态,诚挚吐出,“苒苒,当年的事我们不要再去追究了,好吗?我会用未来的时间来弥补我对你犯下的错。”
瞿苒苒仰头望着关昊那幽暗难测的黑眸,“你可以随随便便不将过去当回事,那是因为你一直随随便便看待过去,可我和你不一样,我将过去看得很重,过去每一段回忆在我的脑海里都很清晰,留给我的伤痛也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关昊极力保持耐性吐出,“如果过去在我的心底真就那样的随随便便,此刻我又怎么会像着了魔一样非要跟你在一起?”
“男人眼中的爱和性是可以分开的!”
“你以为我对你只有‘性’?”
“难道不是吗?”跟关昊争执这样的问题,瞿苒苒控制不住脸红。
关昊平静地从牙缝中迸出,“那你有没有想过,男人喜新厌旧,对你,我何须这样的性致勃勃?”
瞿苒苒淡淡吐出,“谁知道你对待别人是否也一样。”
关昊仰头长笑一声,“我和别人有没有,你难道感觉不到?”
想起他的强烈,瞿苒苒脸上刚褪去的红色又冒了出来,“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关昊不容瞿苒苒逃避,伸手扶住瞿苒苒单薄的双肩,忍着此刻想要打她屁股一顿的冲动,低低出声,“你告诉我,你究竟在介意什么?”
瞿苒苒撇开头,不看关昊一眼,轻淡吐出,“我什么都不介意。”
关昊将瞿苒苒的脸扳了过来,语调幽幽转冷,“是吗?你不介意……如果真的不介意,我跟乔丝结婚那天,为什么在你濒临死亡的时刻却还是固执不让人跟我打电话?”
关昊扬声打断,“你不要告诉我,你那天没有跟我生气,一点都不在乎我跟乔丝结婚!!”
想起那天独自生孩子的痛苦,瞿苒苒的眼眸迅速罩上一层水雾,语调微微哽咽,“关昊,你真的太自恋了,你以为我躺在手术台上濒临死亡的那一刻,依然在心心念念着你吗?不,那一刻,我不是依靠着对你的执着而能够撑下去,而是依靠对你的恨意……我对你有多恨,你现在明白了吗?!”
她承认,她现在所说的话里包含着气话,但是,那天的感受在她心底就像是插在那里的一根刺,只要碰一下,痛意就会遍及全身,他永远都体会不到那种痛楚,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像她那样需要他。
也是在生完孩子以后她才想明白了,有些人她永远不必去等……
在瞿苒苒说完这句话后,他们之间的沉寂变的像铅一样的沉重。
最后关昊阴暗地笑了,他嘲讽的狂笑声充斥在整个公寓。
“原来你依靠着对我的恨才能够活下去……”关昊将瞿苒苒拉向他,“我不知道是该感谢你有这样的恨意,还是要难过你有这样的恨意!!”
瞿苒苒奋力推开关昊,“你不会难过的,因为你从来都不会顾虑别人的感受!!”
“也许是说得对……”关昊恶狠狠地说着,脸上的表情危险而阴沉,“看来我真的是自食恶果了!”
瞿苒苒看着关昊,他的表情冷硬如石。
瞿苒苒没再说话。
砰地一声,传来一道大声的关门声。
关昊挺拔凛然的身影已然消失。
望着关昊消失的背影,瞿苒苒的悲伤腐蚀着她无助的灵魂,难受同时也在凌迟着她的心。
她知道她说的那些话很伤人,只因过去伤得太重,她再也不敢允许自己有一丝的遐想,因为再跌倒她便永远都爬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