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君宇泽也没得闲。他先找君宇岚问明发簪的来路,君宇岚大概被叶凝凤挥手打人的场面吓怕了,那日几乎是逃着出了富华园的正厅,把头埋进被窝里哭了好久,那架势仿佛挨打的不是姚菁莹而是她。君宇泽去找她时她的表情仍有些呆滞,一听哥哥为的还是那惹祸的发簪,游移了一会儿便心绪复杂地说了。
那发簪原是苏晓媚送的,之后没多长时间,苏晓媚就突然走了,当时她看君宇泽伤心的厉害,本想等他情绪平复一些便将发簪转赠于他,好歹有个念想,谁知瞎忙起来就给忘了。后来君宇泽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来,君府也添了新的大少奶奶,这事儿也就淡了。反正她首饰不少,当初为了贿赂姚菁莹,从首饰盒里翻出这支发簪时也没想想来路。如今它惹了祸,才又把一些个陈年往事给牵了出来。
君宇泽对这个粗枝大叶的妹妹也很无奈,连簪子的来路都记不清了,更难要求她记得苏晓媚送她时可曾说过什么。而看婚宴当日苏晓黎的反应,以及随九王爷入正厅之前那句低语,君宇泽可以肯定他早就注意到了姚菁莹,并且百分百认识那支发簪。
他也曾找姚菁莹问过,婚宴当天为何又想起换那支发簪,姚菁莹气的直翻白眼,为何?还不是因为他说她那天的衣服跟发簪完全不搭配!君宇泽听了只能苦笑,天知道他只是为了激怒她才随口说一句的。
还有君宇荣那块所谓的玉佩,无论出于感情还是理智,君宇泽都不愿怀疑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因为小年夜时,君宇荣还找他商量过苏家收集君家钱庄银票的事情,并且还……嗯,莫名其妙地要他多关心关心大少奶奶。姚菁莹曾以为那句“一日是君家的女人,就一日不能做出有损于君府的事情”是君宇泽对她的暗示,后来见君宇泽信她,便以为自己想多了,其实那真是君宇泽的暗示,但真正事发时,君宇泽又发现自己更不愿意怀疑这个女人。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春阳苑的卧房内,君明忠身边的女人同样是一筹莫展。
“瘦了。”
君明忠轻抚叶凝凤的长发,若非怕伤她的心,他更愿意说那是憔悴。才几日而已,叶凝凤确实憔悴了不少,生意场上再强势再有手段,说到底还是个女人,此刻正紧紧环着君明忠的脖颈,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多一些安全感。
该说的都跟君明忠说了,再补充一些,话题顺理成章地扯到了姚菁莹身上,叶凝凤又是一肚子的火气,“原道她只擅长招蜂引蝶,前儿却叫我见识了,苏晓黎还没动手呢她倒先想削我君家的势力,按说她长的顶多算规正,却和这么多男人不清不楚地牵扯着,这样不要脸的丫头搁哪儿都是个祸害!”
君明忠先是笑而不语,等她发泄完了,又故意逗她,“当初可是你力保那‘祸害’,她才有机会进到君府嘛!”
“你……”叶凝凤捶一下他的肩膀,“这会子知道拿话来噎我,当初我也只想着给宇泽铺条后路,谁能想到路没铺好,麻烦倒先来了!”
默了黙,似商量又似游移地道:“真不行就把她休了,利索!”
“随手扔掉没有价值的东西,这倒是你的作风。”昏暗中看不见君明忠嘴角噙着几丝笑意,只听他不以为然地道:“我劝你不要被偏见蒙蔽了眼睛,日里宇泽跟我说过她的想法,我倒觉得挺新颖,也很大胆。”
叶凝凤听了猛地坐起身来,很不服气地问道:“什么意思,难道你想按她的方法?”
君明忠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拍着她的肩膀叹道:“这些年我寄情山水,府内府外由你一手管着,也够辛苦了,总归我是这个家的主人,这件事就由我来处理,这也是一个男人应有的担当。”
叶凝凤不想再跟他争了,就静静靠在他胸口,仿佛所有的担忧和困扰都不存在了。无事逍遥,有事沉稳,也许这就是这个男人的特质,君明忠是一个可以信任和依赖的男人,总归她没有选错。
翌日,刚刚用过早膳的姚菁莹就接到一个意外的传话——君明忠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