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叹息道:“我心里只有师娘,怎会再有她人,黑妹,你多心了。”
陈冬是过来人,不用说唐莎,和汪雨、刘小慧、龙玲、黄儿、凤飞飞等女孩,有过情感纠葛,哪里不明白女孩子的心事。黑妹的话中带有酸溜溜的味道,他听得出来。
黑妹说:“怎么是我多心,我说的都是实话,再说石员外又是石城的大户,不但八路军,国民党,甚至日本人都对他敬重三分,你能找到这样的丈人,也不算委屈。”
陈冬摇摇头,没有说话。
黑妹看看身边的男人,她好想扑在他的怀中大哭一场,可是,她知道,他不属于自己。远处有脚步声传来,黑妹抬头看去,是薛夫人。她起身低声说了一句,匆匆走开了。
薛夫人来到陈冬身边,扭头看看黑妹,若有所思,然后坐下,问道:“陈冬,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陈冬说:“没什么?”
“不,我看得出来,你虽然答应了这门婚事,可并不开心,你一定有什么想说的。”
陈冬轻叹一声,说:“我心中只有师娘,决不会再喜欢其他女孩子。”
刹那间,薛夫人心弦震撼,身子摇了摇,突然站起身来,急急地朝客房走去。
来到客房,薛夫人关了门,背靠在门上,一手抚着胸口,只觉得那颗心蓬蓬直跳,心道:他……他向我吐露了心扉,原来,他是喜欢我的。”
薛夫人哪里知道,陈冬心中的小师娘是指唐莎。她却以为陈冬暗恋自己。这一天,她看到陈冬魂不守舍的样子,知道他并不开心这场婚礼。其实,她心中也很矛盾,石兰花让她替代自己,薛夫人心中恍惚,总觉得这件事使不得,但是,石兰花那固执的脾气,如果自己不帮她,她就会和舅舅闹翻,舅舅是个要面子的人,一气之下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石兰花也是急脾气,说她自杀都有可能。她当然不想让舅舅和表妹弄出什么后果来,想想,石兰花的办法,对她是没什么,可自己能和陈冬入洞房吗?她心中忐忑,非常恍惚。此时听了陈冬的话,突然间心头喜悦,暗道:薛郎,是你,我知道,一定是你舍不得离开我,他一定是你的化身,你要来陪伴我是吗?
一晃,一天过去。第二天,婚礼开始。
请柬下去后,石家大院热闹了起来,石员外的不少朋友上门祝贺,从上午十点左右,一直闹到下午五点。
黑妹吃不下,也喝不下,她一直低着头,看着桌子上的饭菜,难以下咽。愣子却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喝。
除了一些亲友,还有一个人,穿着一身灰色的西装,带着礼帽。身材非常纤细,个头中等。由于帽檐很低,因此,难以看清他的面目,不过,从帽檐下的部分看去,此人皮肤白皙,非常清秀。
岳三娘目光不时地望着周围的人,她注意到了这个人。凭岳三娘的经验,一眼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岳三娘见她帽檐非常低,无法看清面目,心中一动,对栓子施了个眼神。栓子瞥一眼那人,点点头,假装去邻桌敬酒,来到那人身边时,杯中酒一倾,洒在那人身上一点,赶紧道歉。
那人抬头看他之际,栓子已经走了过去,但岳三娘看出来了,是贞子。
岳三娘心中一动:她来干什么?是刺探军情,还是……
栓子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低声问:“师娘,看出来了吗,是谁?我怕她怀疑,刚才没敢回头。”
岳三娘点点头:“贞子。”
“是她?”栓子忙去摸怀中的枪。
岳三娘按住他的手:“别冲动,我觉得贞子好像是为陈兄弟来的,你瞧她的眼神。”
果然,贞子的目光不时地注视着陈冬。陈冬端着酒杯,到处敬酒,来到了贞子的桌上。
一低头,陈冬看到了贞子。贞子虽然垂着头,但陈冬还是认出来了。
“你……你怎么来了?”陈冬低声问。
“怎么,你的婚礼,我就不能来贺喜吗?”贞子淡淡地说着,声音中却有着苦涩的味道。
陈冬苦笑一下,和她碰了杯子。贞子一饮而尽。在她仰头的时候,陈冬发现贞子的眼圈是通红的。
陈冬呆了呆,赶紧端着杯子走开,来到了黑妹等人的桌前。
岳三娘咯咯一笑,站了起来:“石家大女婿,少喝点啊,**一刻值千金,可别醉得像一头猪,把娇滴滴的新娘子丢在一边。”
陈冬忙说:“没事,没事,各位,请,请。”
说着,陈冬瞥一眼陈黑妹,见她依然低着头,眼前的杯子里却有着吧嗒吧嗒的声音。是泪水。
陈冬轻叹一声,摇摇头,将杯中酒喝下,朝周围的人抱抱拳。
石员外也出来敬酒了,他酒量有限,自然不能一个一个地敬,便团敬了一杯,算是对亲朋好友的光临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