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方政说:“冯获是我的岳父啊。”
“哦。”陈冬忍不住上上下下看看他,说:“没想到你是冯获的女婿。”突然想起和冯获结交的那段日子,陈冬一阵感慨。
方政说:“年轻人,我老婆想见见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见我?”陈冬心说,冯获的女儿要见我,那好啊,我也想看看他的女儿呢。想到这,陈冬点点头。
陈冬没有想到,冯获的女儿就在八楼办公。
豪华的办公场所,门厅、地面,天花板,都非常豪华。门牌上写着书画艺术院,并指示着六到十层。
走进院长办公室,陈冬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妇人,五十来岁的样子,依稀脸上能看到封玲的影子。
妇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见方政带着一个陌生青年走了进来,一愕,慢慢地站了起来。方政走到妇人面前,低语几句。妇人哦了一声:“年轻人,原来你就是《白马图腾》的作者。”说着,妇人示意陈冬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陈冬点点头,坐了下来,看看她那张微微发福的脸,说:“你是封玲的女儿?”
妇人见他直呼“封玲”这俩字,不由皱皱眉。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进来:“这人是谁啊,对我外婆不敬。”
陈冬一扭头,看到一个姑娘,二十出头的样子,大额头,皮肤微黑,但是,人格外的精神,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英气。一身束腰的蓝色休闲装,衬得两条腿纤细修长。
姑娘抱着胳膊倚在办公桌上,看看陈冬,撇撇嘴:“一看就是个没礼貌的家伙,你知道我外婆是谁,还不知道我外公吗?没大没小。”
陈冬只好抱抱拳,问:“姑娘,请问您的外公外婆还健在吗,我想见见他们。”
姑娘一瞪眼:“什么,你还想见我外婆,我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妇人摆摆手:“方亚男,不要对客人无礼。”说着,妇人望向陈冬:“家父去世了,不过,家母还健在,但是身体也不太好,她不能见客太长时间,担心影响身体,所以……”
陈冬想了想说:“我想画一幅画送给你母亲,可以吗?”
妇人笑笑,正要说话。方亚男哼了一声围着陈冬转了一圈,在沙发上一拍,叫道:“喂,我说小子,让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不但不照,还班门弄斧起来,你知道冯家和方家吗?那可是石城最有名的书画世家,你来我们这里画画,哦,我知道了,你是找不到饭碗,来这里讨口饭吃吧。”
妇人摆摆手:“方亚男,别胡说,这位先生的书画造诣非常高。”
“妈,我说的一点都不错啊,像他这样的人多了,哪天不有几个?想来书画院求职,我看就是求学也未必收你这样的。”
如果换了别人,陈冬早就生气了,可是,一则陈冬很少对女孩子生气,二则,他见方亚男的性格和说话的语气,简直和自己原来相仿。最主要的是,他看到这对母女,不只因为她们是封玲的后人,而且,有一种特别亲近的感觉。
这时,一个人匆匆走了进来,叫道:“不好了,院长,冯馆长那里又有人闹事了。”
方亚男一脚踹在那人屁股上,柳眉倒竖,瞪着他说:“慌什么慌,天踏下来有地接着,告诉我舅舅,我马上去,我就不信一个狂徒,能翻了天。”
那人匆匆去了。方亚男瞥一眼陈冬,哼了一声,转头也想走。妇人站了起来,摆摆手:“方亚男,别冲动,我想这件事你舅舅会处理好的。”
“会个屁,每次人家去闹事,他只会给咱们打电话,我看他是丢尽了我外公的脸。”
妇人对方政说:“老方,咱们去看看。”
方政点点头,对陈冬说:“对不起,今天出了点意外,以后再请老弟前来叙话。”陈冬见方政谦恭有礼,笑笑,说:“不知道冯馆长在哪里,我也想去看个热闹,好不好?”
妇人点点头:“也好,请把。”
来到大厦下面,方政开出一辆商务车,妇人以及方亚男、陈冬都坐了上去,顺着文化大街,走到尽头,一座艺术馆出现在眼前。
车在艺术馆外停下,四个人走了进去。艺术馆的大厅中,正有一个人在焦急地踱步。这个人面皮白净,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一看到妇人来到,赶紧奔过来,说:“姐姐,你可来了,那个人又来了。”
妇人说:“弟弟,你别急,作为艺术馆的馆长,你首先要做到镇定,心定则不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带我去看看他。”
陈冬心中暗笑,跟在妇人的身边,低声问:“戴眼镜的是你弟弟?”
妇人点点头:“我叫冯曲,弟弟冯直。”
陈冬噗嗤笑了。方亚男瞪了他一眼:“笑什么。”
陈冬赶紧收住笑意,跟在冯直的身后,来到二楼画厅。画厅里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眼皮翻着屋顶,一副高傲的样子,攀着腿,坐在椅子上,虽然周围墙壁上悬挂着许多字画,他却毫无欣赏之心,虽然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却懒得睁眼瞧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