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摇摇头,把陈冬的手放下,坐了起来。
突然叹息一声,他知道陈冬的秘密。因为陈冬向她简单地说起过。
虽然她并不欣赏陈冬的做法,但是,她见陈冬睡梦中尚忘不了唐莎,也是一阵感叹。如果自己能找个男人,连做梦都能想着自己,不是很好吗?
想到这里,他想到了薛忠。薛忠是个很好的男人,只是太不善于表达。不管怎么说,他走了,自己也算对得起他了。
红尘骨子里是非常高傲的,她有自己寻找男人的眼光,这两年,也不能说她是有意在为薛忠守寡,主要的原因是,没有一个让她看上的男人。
或多或少,陈画师曾进入她的梦中。但是,他又是自己最好朋友的老公。
红尘有时候觉得自己命很苦,为什么自己不能像唐莎一样,找一个帅气儒雅的老公?
但现在,她知道陈画师死了。唐莎甚至比自己更可怜。
陈冬,现在睡在她身边的名分上的徒弟,红尘骨子里是看不上这种性格的男人的,虽然他有神奇的异能,虽然他比一般的男人更优秀。
红尘嫁入书画世家,说明,她也是追求品位的人。她觉得,陈画师才是真正有品位的男人。而眼前的陈冬,如果不是贴身接触,的确像胡蝶所说的那样,给人无赖的感觉。不过,现在,红尘对陈冬的看法改变了许多,不但他神奇的异能,不但他的聪明绝顶,主要是他的情感。他睡梦中的呢喃。
对女人来说,真正打动她们的,不是男人的地位,不是堆积如山的金钱,而是男人的心。
红尘深深地望着陈冬,从这一刻起,她突然发现自己对陈冬有了感觉。
她喃喃地说:“小子,你知道吗,老娘的心被你打动了,只是,你喜欢的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跟她抢,你是她的,这一生都是她的。”
说到这,红尘轻叹一声,她觉得自己的手背很凉。低头看看,是泪水。
自己又哭了。
红尘从未当着谁的面哭过,一个失去男人的女人,守寡几年,所受的寂寞和苦楚一定很多。但是,红尘在外人眼里,一直是个开朗的人。只是,她把寂寞和苦楚的泪水留给了深夜,因此,没有人懂她。
现在,她很想抱起身边的男人,将他拥在自己的怀里,让他看看自己的泪水。
让他懂自己。
但是,她不能。她不能做一个没有情义的人。
外面,脚步声传来。是封玲。
“师娘,有人要咱们装裱……装裱画。”封玲一进来,就看到红尘在碰着陈冬的脸,不由一愕。
红尘背过脸,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才转过脸来,说:“有生意你就照应嘛,非要老娘亲自出马。”
封玲说:“人家找的是你啊。”
“找我,谁?”
“屠斗。”
“是这小子,走,带师娘去看看。”
红尘来到外面,见屠斗正拿着一卷纸站在柜台外。
红尘整整衣衫,说:“这不是大英雄屠斗吗,你来裱画?”
屠斗说:“我这里有一张画,想请红尘老板给裱了。”
“好说,好说。”红尘接过画看了一眼,说:“不错,如果我猜测不错,这一定是冯大师的大作了?”
“是,这是冯大师刚刚画的鹰击图,请红尘老板裱起来,顺便也请提提意见,冯大师说,您是双龙书院的新主人,又是鹰派传人薛老板的儿媳妇,一定懂的这幅画。”
红尘说:“废话少说,画留下,三天后来取。”
“行,请红尘老板开个收条。”
红尘开了收条,递给屠斗。
屠斗走后,红尘看着画说:“封玲,你说这时候范老板为什么要让屠斗来裱画?”
“想是冯大师要走,赠送了范老板一幅画,范老板想裱起来。”
“有可能,但是,他画什么不好,为什么要画鹰击图?”
“这个?师娘,难道鹰击图有啥深意吗?”
“他画鹰击图的意思,我想是抱负的意思吧,范且没有得到画院,想是要抱负我们呢。”
“要不要让胡来过来看看?”
“胡来?”
“就是师弟啊。”
“哈哈。”红尘笑了,封玲真将陈冬当成了胡来。她笑笑,说:“好吧,这小子睡得时间不短了,让他起床。”
过了一会儿,封玲和陈冬一前一后过来了。
陈冬揉着眼睛说:“师娘,有什么事嘛?”
红尘将鹰击图一展,说:“乖徒儿,你给我看看,这幅图哪里不对劲?”
陈冬低头看着,说:“这是冯获画的,他落款了。”
“我知道是他画的,我只想知道这幅画有什么不对劲。”
陈冬认真地看着,突然一抹颜料,说:“不对,不对,这颜料不对,不好。”
陈冬刚叫了一声,只见《鹰击图》墨迹越来越淡,最后居然不见了,正剩下一张白纸。
红尘叫道:“怎么会这样?”
陈冬忙问:“你给范且的人打了收条?”
“打了,是屠斗来的,我打了收条。”红尘着急地说:“我明白了,他是要讹诈咱们啊。”
“是的,他要讹诈咱们。”
“可是,好好一幅画,墨迹怎么会说见不见呢,难道他用了一种特殊的颜料。”红尘不明白。
陈冬说:“不,他用的是异能,姓范的有一种梦幻异能,我想,他可以让人神智不清,应该也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刚才,我们所看到的都是幻觉,并非真画。”
“是啊,他有这样的异能,我是知道的。”封玲:“胡来师兄,你说怎么办才好啊?”
红尘说:“他的梦幻异能怎么说没就没?”
“只能维持片刻。”封玲说。
红尘苦笑:“我还给屠斗打了收条,写着收到冯获《鹰击图》一幅,唉。”
陈冬想了想说:“看来,姓范的是认为我们没有冯获的水平,所以才来这一手,如果我们交不出,他就会漫天要价。”
红尘后悔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