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景弘震呆了,盯着韩王,眼里有着怒火腾起,刚死了侧妃,连王妃也被人盯上了,他能不愤怒吗?
夏侍郎与夏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所以然,他们敢不信韩王的话吗?本来夏紫柔是不是苏瑾璃害死的两人心中也没底,韩王说出这话,谁有证据说是错的?上官两姐妹也惊讶地看着韩王。
昨天分手时,确实是他们几个人,至于韩王有没有去城西,两人并不知道,也不敢乱说,其实就算两人知道韩王没去,此时也得指鹿为马说韩王去了啊!就凭韩王一只手就能把她们上官家全部捏死,脑子坏了才会淌这躲浑水。
上官灵气得直咬牙,苏瑾璃真是好运,有韩王出面护着,谁敢把脏水往她身上泼?她又气愤又忌妒,可更多的是无奈。
坐在最高处的皇上,微眯龙眼,看着韩王,眼中露出一抹迷惘与不解,纵是他心机重重,却也看不透韩王此时的高深莫测,此时出面是为何意?若是拉拢苏家,说不过去,因为苏瑾璃是苏家的弃子,她身上没有一点可供榨汁的价值。
韩王高大矫健的身躯英姿挺立,深邃的凤眸波澜不惊,薄润的唇上,勾起淡淡的讥诮,皇上永远只会从利益上去考虑任何事情,他永远都不懂一个“情”字,自然想不明其中缘由。
情……这个字猛然浮上心头,韩王的心尖一阵颤抖,脸上暗暗浮起两团红云,垂睫,偷偷扫了眼站在侧后面的苏瑾璃,身子无法控制地颤栗了一下,他赶紧收起眼神,脑中混乱一片。
情字吗?真的是情字吗?一直不敢去正面面对的事情让韩王有些慌神,他怎么会爱上她呢?不,不会的!她只是弘儿不宠的王妃罢了,是个嫁过人的女人,是个弃妇。堂堂韩王,天下多少女子芳泽暗许,投怀送抱,他怎么会爱上有夫之妇呢?
韩王拼命地给自己做心理暗示,表面上却是气势压沉,稳重如初,威严不容挑衅,越是身在最高处,越是喜欢掩藏自己的喜怒哀乐,便是如此。
皇上终于开口了,厚重的声线传遍大殿每个角落,“既然韩王说三王妃昨天傍晚一直在他身边学箭,上官两姐妹也证明韩王昨天在现场,那么这件案子定然与三王妃无关。夏爱卿,令爱惨遭不幸,朕深感同情,但也不能因为过激情绪冤枉好人,毕竟没有人亲眼目睹,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件事情,朕一定给你个交待,将本案移至宗仁府,严加明查!”
苏瑾璃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嘲讽更盛,皇上倒是个墙头草,两边倒,还将凶手捉拿归案?以她之见,这事很有可能与韩王脱不了干系,如果真是这样,凶手近在眼前也永远查不出来。
想着,苏瑾璃抬头,长睫眨动,一双宛若明星般的秋水剪眸含着感激之意看向韩王的位置,殊料,韩王也正看着她,无声对视,韩王那平静无波的凤眸漾起一丝异样的光彩,却慢慢低下了头。
苏瑾璃心中一个怔松,感官区如一根崩紧的直线突然便向两边拉住,有什么感觉不对呢,她抿紧薄唇,转开了视现,没有说话。
皇上说了这些话便证明了她的无罪,虽然无罪,但文武百官之间的低声交谈议论纷纷却使得这个场面格外的诡异,只是当着韩王的面子没有人敢质疑罢了。
修景弘站在殿下,眉头也是一阵紧一阵松,仿佛在犹豫纠结中挣扎着,复杂的眼光落在苏瑾璃娇俏的身影上,一幕幕画面闪过脑海,被夏紫柔的死刺激得有些失常的他此时想到的只是一个虚幻的场面,苏瑾璃是如何如何害死夏紫柔的,他明知韩王在为她开脱,可却无法辨驳。
心爱的女人一朝惨死,纵然之前修景弘对苏瑾璃已有很大改观,却也敌不过现实降临的怨愤,在他心里,已把苏瑾璃与妒妇化为了等号!而且,众大臣的议论纷纷更是让他羞愧,严重影响到他在朝中的地位。
修景弘脑子一热,大声说道:“父皇,儿臣要休掉王妃!”
此言一出,大厅上的喧哗声立时化为了寂静,一干大臣都傻愣愣地望着修景弘,此时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上次宫宴,苏瑾璃自请下堂,却遭到三皇子拼命的拒绝,这次立场竟然反了过来,反倒是三皇子主动提出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