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各大街道戒严,警戒线外,密密麻麻都是人头,中间一条大红色的地毯,从昨天晚上开始布,一直从韩王府布到了相府正门,锁呐震天,丝带飘扬,端的是十里红妆春正好,深深庭院佳人俏。
韩王高头大马,却面色深沉,一言不发。
这次婚事如此大费周张,并不是他的主意,而是皇上的意思。
苏丞相是皇上的人,皇上自然巴不得丞相与韩王联姻,一来牵制韩王,二来监视韩王,这正是如他所愿。
而韩王,既娶之,则安之,还是好好寻找下相府的那半张宝图吧。
在苏暮与江萍的哭声中,把苏琼瑶送上了轿。
新婚夜,红烛摇曳,苏琼瑶一脸娇羞地坐在床前,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高长的软靴踏了进来,走向床边。
苏琼瑶心里激动得砰砰乱跳,韩王来了!他可知道,她等了他多久,想了他多久?今天,终于可以成为他的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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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琼瑶低垂着头,看着那双黑色的软靴越走越近,直到她眼皮子底下停住了。
她一开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察觉到异样之处,此时盯着那双圆头靴子,心里突突跳了两下。
亲王的靴子与常人是不同的,不说靴面上必须绣着暗蟒,用料做工也是一等一的精致,可眼前这双,与韩王平时所穿似乎大有不同……念头刚转,面上一凉,大红的盖头被一枝圆木挑了下去。
苏琼瑶抬起了脸,脸色大变,“你是谁?”
眼前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白净男人,那挑着红盖头的圆木一端正拿在他手里。
他后退两步,脸上是客气的表情,“王妃息怒!王爷喝得有点高,此时醉得路也走不了,只叫属下过来代他揭了盖头,王妃才好歇息,属下不打扰王妃休息了。”
鬼说完这些话,不等苏琼瑶发怒,开门逃了出去。如果不是韩王有意吩咐他这么做,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苏琼瑶气得想要咬碎一嘴钢牙,将那圆木与红盖头扔在地毯上,心里那个委屈。
“小姐,我看姑爷今晚是真喝多了,您就洗洗先睡,边睡边等?”随相府娘家过来的贴身丫环玉儿进来劝道。
苏琼瑶虽是心下十分不愿意,却也无计可施,想到来日方才,只得咽下这受辱之气。
这一夜,修落雁在韩王府帮忙料理女眷之事,南府,却也失去了往日的热闹。
陆清华在白天时便离开了修月京都,去各地游玩,将陆蝶留在了南府,并且让她只住在南嚣尘这里,不用回蝴蝶谷,而付一琛与修落雁都不在。陆蝶直嚷嚷一个人在院子里害怕,央求南嚣尘允她搬到观景院来,南嚣尘倒也不好拒绝,于是观景院里,便只剩下南嚣尘、苏瑾璃与陆蝶三人了。
有着陆蝶这双眼睛,南嚣尘也不敢晚上去找苏瑾璃,怕又像上次一样落人口实。
第二日,苏琼瑶终于见到了韩王,却是在入宫的马车上。
韩王脸上并无过多表情,犹如平昔一般的冷漠,苏琼瑶虽然不敢奢望他会对自己温言温语,可毕竟两人已经成婚了,是夫妻了,话总不能比以前没成婚时还少吧?可她总觉得韩王好像有心思,连话也不愿和自己多说一般,非常郁闷。
左看右看间,韩王一个凌厉的眼神丢过来,苏琼瑶便乖乖地坐着不敢动了。
进宫见了皇上皇后,苏琼瑶强整欢容,努力以皇家媳妇的标准打造自己,回了韩王府,苏琼瑶一个没注意,韩王又不知去哪了。
她在新房里等了一天,午饭也是一个人在新房里吃的,直到天色入暮,也没看到韩王的身影,苏琼瑶委屈得快要哭了。
从来在相府被爹娘捧在手上长大的宝贝,奴才丫环哪个不是想尽方法讨好她,哄着她,只怕一不小心便惹得她不开心了,这才养成她骄纵飞扬的性格。然而,她对韩王是既爱慕又害怕,委屈得想哭,却也不敢哭出声来,只在角落里闷闷流眼泪。
“小姐。”玉儿走进来,蹑手蹑脚在她耳边道,“我刚才见有宫女拎着食盒去书房了,兴许姑爷在里面,我想,小姐可以过去陪姑爷吃晚饭。”
苏琼瑶脸上一喜,重重点头,擦干眼角残留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