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兰听着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担心家里,她用的着丢下才开张的铺子么?
“爹,这不是担心你和我娘么?再说梅娘也病得不轻,沈莲又不晓得下落,我不回来帮衬一点,也说不过去。”沈兰回道,“对了,梅娘醒了么?”
“你这孩子,爹是跟你认真说话,赶紧给我回去看好了,你二妹已经醒了,就是还有些虚弱。”沈孝全也知道大女儿的心思,要说他现在也觉得大女儿的翅膀硬了,可以展翅高飞了,完全不用他继续呵护了,这次家里遭受这么大的打击,沈兰二话没说就给了自家老婆子五两的银子,要说他没什么想法就不对了。
虽然女儿有仙法在手,来钱倒也容易,只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拖累着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原先还觉得自己能给女儿做后盾,现在倒好了,不仅老是靠女儿贴补,更把女儿好不容易赚的钱都给丢了,丢的还不是一星半点,整整五六十两,还不算那些首饰呢,这要放往常只怕他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现在说丢就丢了,不仅钱丢了,还跑了一个闺女。
“爹,那些事有徐掌柜,你就别操心了,我瞅着你这是要去收割啊,荞麦都熟了?”沈兰问道。
沈孝全点了点头回道:“是的,现在天干,荞麦也熟了大半,我寻思着收回来,至于你三妹就随她去吧,偷了家里那么多钱,想必也能把日子过好,爹就觉得对不起你,那钱可都是你拿回来的。”
说着沈孝全忍不住红了眼睛,他一辈子死干活干,也赚不了那么多钱,现在却被沈莲给偷了个干净,要不是还有一家子等着他养活,他都想去寻死了。
“爹。”望着沈孝全,沈兰也忍不住红了眼,吸了吸鼻子忍住心中的酸楚,开口劝道:“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以后总归还是能赚的,你就别难过了,再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沈莲她自己要跑,我们也管不住,是不?”
沈孝全闭口不语,整个神情却是萎靡了不少,浑浊的双眼比任何时候都湿润,只是强忍着心里的辛酸,不肯让人发现他的坚强不过是伪装而已。
“行了,爹知道,你还是回去吧,家里有我和你娘,你也别操心了,管好你的食肆,现在世道不太平,这老天爷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下雨,你平日里看好门户,爹去找那个孽畜的时候,路上看到不少流民,说是从北边来的,北边比我们这里还要干旱,你开着食肆可要当心。”沈孝全沉默了半天才跟沈兰说了这么一番话。
沈兰倒是之前就从袁天那里得了消息,之前已经跟徐掌柜通过了消息,这会儿又被沈孝全这么叮嘱,心里多少有点警惕了,流民什么的,她往日里也在电视和小说里看过,知道都是遭了灾的农民,实在过不下去了才离开了家乡,一路朝富裕地区而去。
按照沈兰自己的心态,其实她是很想帮着这些人的,只是毕竟她能力有限,另外也不想惹火上身,沈兰自己不够聪明,她一直知道的,可是不代表她很纯很傻,要搁太平盛世像她原先的世界那样,她肯定会捐物捐钱来救助受了灾荒的同胞们,可是放在了这个时代,沈兰就不敢了,在沈兰来到这里没多久的时候,沈赵氏曾经就讲有户人家救助了流民,结果全家被抢的事情。
所以为避免遭遇仇富心理的流民,沈兰觉得还是要早作打算,而且这旱灾也不晓得要延续到什么时候,另外这样的情况也不要指望官府了,毕竟这个时代不是沈兰原先的世界,人命如草芥,根本不会有什么人道主义救助。
古人云: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人,在任何动乱的时空里,都不会有人间乐土,如今沈兰所在的时空,虽然国家没有动乱,可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上天不肯垂怜万物,降下干旱,万物枯萎,兽虫无以以赖生存,而上位者也无法体谅民情,不思救助反而加重税收来剥削农民,最终迫使受灾的农民不得不脱离家园四处流浪,最后变成造成社会不安定因素的流民,祸害四方,追根究底终归是统治阶级造成的祸害。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沈兰才不能无私地善良下去,善良在这个时候不是受到赞誉的,而是招来灾祸的根本。
“爹,你让我回去也行,不如就把老郭头和马车留下吧,多一个人也多一分力量,我回去再把沈福和徐婆子、冯婆子派过来,帮着早点把地里的麦子收了,免得夜长梦多,租子的事情也不用担心,这天旱着,也不晓得什么时候下雨,收了的粮食也别卖了,留着自家吃。”沈兰被沈孝全这么一说就不坚持了,世道不好,她好不容易开起的店也不想就那样关张了。
沈孝全考虑了一番,才慎重地点了点头道:“行,也不用把人都派过来,人都过来了,谁做店里的活儿,不如就把沈福派过来吧,不管怎么样他也是个劳动力,比那些妇孺总归有点用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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