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笑盈盈地拉着程醉蝶的手:“好表姐,如今是冬天,早些回屋里呆着,总会有消息的。哥哥们个个都是孝顺的,每日早上总要给长辈请安,东府又有那么多名士才子的,少不得要他们去周圜张罗。”
这话虽没有直接说慕容宸的去向,却是间接告诉程醉蝶,慕容宸每日会做的几件事,第一是给长辈请安,而这府里的长辈自然是太夫人和谢氏,其次就是陪东府的宾客们说话谈事。
程醉蝶很快就回过神来。
四小姐依是笑着,微微点头,“你可别听那些闲言碎语,虽说空穴不来风,这不是还有长辈们做主么。”
什么闲言碎语?这话什么意思?还有小菡刚才那一声轻叹,又是什么意思?
程醉蝶顿时疑惑满腹。
在她眼里,这四小姐可是府里最好说话儿的人,见人三分笑,说话也不紧不慢,行事得体,总之,自她有记忆来,就没听人说过四小姐半句坏话。
在府里,谁不说四小姐知书达理、贤惠得体,行事妥帖呢。
程醉蝶带着小菡走远了,可程醉蝶还望着她的背影:“涵绿,你听出来没有?”
涵绿忙道:“小姐,听出来了,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儿,而且是与你有关联的。”
程醉蝶一个调头,“你既听出来了,还不想了法子给我打听打听,瞧到底出了甚事?越快越好!不就是花银子的事么,去我屋里拿,无论如何我也要知道是什么事。”
涵绿连连应声“是”提着裙子回了屋,程醉蝶只领了湖蓝坐在凉亭里生闷气,却猜不出到底是什么事。
涵绿取了银子,又去寻了知情的下人打听,问了几个人也知道了个大概,心里拿不准,见四小姐正与三夫人说后宅的琐事,悄悄将小菡唤到一边又细细问了一遍。
小菡不肯说。
涵绿赌咒发誓般地道:“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我今儿不问清楚了,我家小姐定不饶我,我发誓,你说的事,我绝不告诉第三个人。”
小菡依是摇头。
涵绿给了她一两银子:“当是给你的胭脂钱,你告诉我吧。”
小菡这才附在她耳边细细地说了,末了,又道:“可不能让人知道是我说的,否则我就惹大祸了。”
原来是这样!
涵绿见当真是有事儿,这才离了三房,去寻程醉蝶。
程醉蝶支走湖蓝,冷声道:“说吧,是什么事儿?”
涵绿垂首道:“奴婢问了东府的大厨房管事,也问过西府的大厨房管事,也打听过……”
“你扯她们做甚,我问出了什么事儿?”程醉蝶急不可耐。
涵绿方道:“听说世子带回来的月亮美人……怕有些不对劲呢。”
“她?”程醉蝶歪头想着,“不是那个什么杀潘老贼的飞将军的女人么?”
涵绿摇头,“小姐不觉得奇怪吗?别人的女人住到燕国公府作甚,她院子里的婆子、丫头都是照着小姐的例配的,摆件、饰物比四小姐都还气派呢,就是个孤女,哪来这么些东西?前几日,东府的宾客也打了她主意,五公子对他们说‘月亮美人不是你们能肖想的?’小姐,你听听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些个体面的名士、才子配不得,难不成得府里的国公爷、世子才配得么?若是国公爷的人,怎会与世子一道回府?这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
燕国公府在沙场后方,众人闲来无事,少不得要说些闲话。
三人成虎,十人、百人地传下去,那话意自然就变了味。
慕容宸让慕容宣休打主意,是知道慕容宣因是二房唯一的子嗣,被家里人给骄纵坏了,倘若他这么说了,就能断绝慕容宣的念头。可慕容宣把同样的话告诉东府宾客,那就有了一另一种意思。
程醉蝶听得瞪大眼睛,颇不敢相信:“不会吧,三表哥还要娶了她不成?她……她……”
“小姐忘了么,她入府头一天,连十四爷都瞧出来了,说她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呢。”
“画里……”程醉蝶歪着头,“说来也怪,我怎觉得她脸熟呢?到底在哪儿见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