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辰用鼻子嗅了嗅,感觉到十分得不对劲儿!
“吊丝旺,感觉到了吧?”他一个人类尚且能够闻到,没理由吊丝旺这只小狗狗闻不到。
吊丝旺当然是闻到了,这里本就是它的地盘,虽然在这里待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它已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它闻到了!
作为一只曾经混迹在室外的流浪狗,这种味道对它来说那是太清楚不过了。这,是肉放了太久之后的腐味。
本来,它在来之前最担心的是,它的臣民与佳丽们都会被人给捕走了,它怕自己来得太晚而失去了它们。所以,这也是它在听说这里已经被发现之后,便传音告诉夜星辰,它必须要在当晚就要来的原因。
被捕走的流浪狗,只会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捕杀,然后烧掉!
在来的路上,当见到那只小黄狗之后,它心里有了些安定。因为那只小黄是今天早晨才从这里出来的。小黄告诉它,那些臣民们因为没有等到它的命令,所以都还在等。
可来到了这顶层之后,它立刻发现了异常。
不仅仅是有腐肉味,关键是太安静了,那么多狗兄弟们在一起,怎么可能连一丁点儿的声音也没有?
它的心,已经开始颤抖了!
夜星辰看到身边的吊丝旺的身体在发抖,一弯身就将它给抱了起来。他轻轻地抚着吊丝旺已经长出来的小短毛,在安慰它。
“吊丝旺,你心里要有准备,恐怕……”
吊丝旺终于说话了:“我,我猜到了。可是,可是!可是它们从来没有咬过人!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们是狗吗?”
吊丝旺的声音很低沉。
夜星辰将脸贴在了吊丝旺的头上,说:“在有些人类的眼中,只要不是人类的,那都是玩物!当它们喜欢你们的时候,会将你们当成儿子女儿一般的亲热。可他们不再喜欢你们了,你们也只不过是一个展示人类是天地至尊、高高在上的可怜虫罢了。”
“你应该知道进化论吧?对,就是达尔文。这就是物竞天择。其实无论人也好,狗也罢,或者就是一只蚂蚁,只要有机会,在一定的时候,在某种欲望的驱使之下,彼此都有可能会成为另一方的食物。或者,仅仅就是为了杀死对方来体现本能,推动进化。”
“说白了,应该在冥冥之中,有一种相似的东西正在左右着这世间的一切,不论你是处在这世界的哪个层面,其本质却都是一样的。我想过这个问题,那便是欲!”
吊丝旺听了夜星辰的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也表示同意。它也说道:“我看过中央9的一个节目,是说我们一种非洲的野狗。它们在捕食的时候,总是成群结队,最为关键的是,比如当时它们捕了一只小象。它们,并不像狮子那般咬断猎物等它们死了再吃,而是在小象还活着的时候,有的咬掉了它的鼻子,有的咬了它的耳朵,更多的是咬开了它的肚子,开始吃它的内脏。这个时候,小象,还一直活着,在挣扎……”
“你不用安慰我了,其实我懂,正如大多数的家狗不会咬人一样,大多数的人对狗也不错。”
夜星辰想了想,问吊丝旺:“我们要进去看看吗?”
现在的夜星辰,自从吊丝旺会说话之后,早已将它当成了与自己一样的情感动物。在夜星辰认为,吊丝旺可能会不想进去的,会不想去看里面的画面,。
但吊丝旺,比他想像的要坚强。
当夜星辰推开那扇防火门以后,眼前的景象,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想!
正如所料的是,所有的狗儿都死了,这里已经成为了屠宰场一般的存在。
东一只,西一只,入眼所见,倒处都是狗的尸体。那数量,绝对超过了百个。
但是,这些狗是怎么死的,真的是那捕狗者泄愤杀死的?
绝无可能!
而且,如果不是笃真的知道这些狗,是今日早晨那小黄狗离开之后新死的。但如果不是眼前看到了这一切,那打死夜星辰也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入眼所见,所有的狗尸都是一个颜色,那就是纯黑!
而且那黑,并不是狗毛的那种黑,而是乌黑。仔细看去,这黑色似是在动。就如一个盛的满满当当的水脸盆里,又倒入了一瓶黑墨水。这墨水浸入了水中,但那水也往外溢。而且,还有人轻轻地推了一掌。
黑色荡漾,活来活去。
此外,所有的狗尸,竟似被一下子就被吸干了体液,都完全变成了干尸!
真正的干尸夜星辰还是第二次看到。
第一次看到,是在一次去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游玩,路经一个地方的时候,他曾亲眼看到一只被沙子埋了一半的干骆驼。
那只骆驼已经干抽的只剩下了皮骨,还有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干黄毛。它眼睛旁边的肌肉已经收缩,将眼眶完全凹堵住了。
眼前的狗尸倒与那只骆驼相似。
夜星辰与吊丝旺相视一眼,一人一狗的思维都不够用了!
夜星辰不禁嘀咕了一句:“真是活见鬼了!难道这世上不但有修道者,竟也有鬼吗?”
吊丝旺现在倒也平静,它想了想,说:“这不像鬼干的事!我看倒与电影里的那‘黑山老妖’来过一样!”
吊丝旺从夜星辰的怀里跳了下去,它小心翼翼地靠近了就在门旁边的一个干狗尸。
这只狗尸比较大,只是那骨头架子,感觉就不止一米。
吊丝旺凑得很近,围着转了一圈,甚至还用鼻子用力地闻了闻。
这里的味道是很呛人的,而且狗的鼻子又那么灵敏,夜星辰真有些佩服吊丝旺的勇气。
“这是大金!我认出来了!”吊丝旺抬头对夜星辰说道,“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这就是当时守门的四名金色藏獒之一。你看,它的左耳朵少了一大块,这是它有一次与别的狗打架被咬的。我见了这之后,还因为这个开玩笑称它为‘半耳大神卫’呢。所以,这一定是大金。”
吊丝旺这么一说,夜星辰的脑海里立刻闪现出了第一次来这里时的画面。首先在这防火门外,他就见到了这四只藏獒人模人样的敬礼。后来,这四只狗为了保护吊丝旺,还试图与自己开战,其中叫唤的最利害的一个,被自己当场给打昏了。依稀记得在后来为这家伙治伤的时候,正是如吊丝旺所说的,是个少了半只耳朵的大家伙。
“是的,我也想起来了。不过,它干抽得太利害了。我记得它若是人立而起,应该不比我低。”
夜星辰此时也与吊丝旺一样,凑近了些在瞧。他刚才尝试过,为了应对这臭味而闭住呼吸,竟发现到现在已经有好几分钟了,没有引起任何的不适。
看来,他的体质真是因为修灵,已经大大异于常人了。
吊丝旺似是发现了什么,大叫着喊道:“你看这里,这黑色好像都是从这个部位流出来的!”说着,吊丝旺伸出小白毛爪子点向了它指的部位。怕夜星辰看不清,那小爪子离得很近,已经插入了那黑气之中,都快要与半耳藏獒干尸挨上了。
突然之间,从门外传来了一声大喝:“不要碰那黑气!”
但为时,已晚!
那缓缓流动的黑气,在吊丝旺的小毛爪子伸进去的那一刻,忽然就如一群黑蚂蚁般,开始顺着吊丝旺的小白毛爪子向上爬!
吊丝旺吓得赶忙后撤,但那黑气似胶如漆,在它急忙拉扯之下丝连着竟没有被扯断!
夜星辰也顾不上回头,然后去看谁在门口喊了那么一嗓子,他立刻弯下腰来想抱着吊丝旺一块拉扯。
“笨蛋!你这是找死!”突然冲来一个身影,不由分说就将夜星辰给推到了一边。
夜星辰定住了身形一看,原来是一个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道长,而门口,还站着一个小号道装的小道童。
小道童正在吃大号的彩虹棒棒糖,像是在看热闹。
老道长示意吊丝旺先别动,拿着手中的拂尘向着那已被扯成丝线身的黑气用力一扫!
无声无息之中,那吊丝旺怎么用力都扯不断的黑丝,竟是在这老道长的一挥之下,立刻断裂。断了的黑丝,就如有灵性一般,如那受了惊吓松了口的毒蛇,火速退回到了那干尸身上。
老道长一伸手,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张黄符纸,口中含糊不清的念了几句,随手就将这黄符贴在了吊丝旺那只已经差不多快被黑气浸满的短腿上。
做完这些,老道一把抱起吊丝旺,示意夜星辰一起退到了小道童那里。
“这位道友,你这只妖兽的腿恐怕是保不住了!我只能暂时用灵符控制住了魔气地扩散,但却没有能力帮它彻底驱散!还请早做打算!”
夜星辰也顾不上与这位老道长客气的说什么,他赶忙抱过来了吊丝旺。仔细看时,就看到吊丝旺的那腿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那只原本的白毛小爪子,已经开始向着干尸转化。而吊丝旺,竟似乎并没有什么痛苦的感觉。
夜星辰也不管什么魔气不魔气,他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吊丝旺非得砍了这条腿才能活下去。心思一转,手刀起,手掌上立刻便有了红绿两色光晕流走。
他要试一试,斩碎这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