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推推攘攘间,一道带着惊骇的声音响起:“你们……”
两人的身体都明显一僵,月思卿更甚,脸色微变。
正房门前,月跃披着一件薄长衫,眸光震惊地看着他们。
夜玄松开了月思卿,已然恢复了平静,声音听不出一点异样道:“思卿,快扶你父亲进去吧。”
“是。”月思卿听着他突然转换的语气,是平常在学院里惯用的,她也习惯地应了一声,快速跑上阶,扶住了月跃。
月跃心中的震惊之色还未散去,启齿问道:“殿下要进来吗?”
“不用了。”夜玄说着,转身没入黑暗间。
月思卿心里将他骂了一通,这才扶月跃进房。
月跃却推开了她的手,微笑着说道:“不用,你父亲还没老到走不动的地步。”
两人进了房,虚掩上房门后,月跃连忙紧张地
问:“卿儿,武王他没对你怎样吧?”
月思卿脸颊微烫,摇了摇头。
“你跟他……”月跃不放心地又问。
“这是我自己的事,您不用担心,总归我有分寸。”月思卿想了想,还是出言安抚他。
“不是,我是怕他会因为我的关系难为你。”月跃轻叹一声,“那个交易到底还没成。”
“交易?”月思卿顿时联想起前段时间的事,淡淡问道,“是将月木子送给他做徒弟的事吗?”
“你知道?”月跃有些讶异地问。
“嗯。”
月跃又叹了一声,终是说道:“武王想要从我这拿件东西,我一直未允。后来身体越发不行了,想追随阿梦而去,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木子。反正我于这个家也失望了,便与他做了这笔交易,想托他照顾木子。为了那东西,他同意了。只是后来……出了种种事端,这交易也取消了。可我心里总是不安,毕竟我现在最想保护的是你和你娘。”
他的话说得很含糊。
之前最放不下月木子,现在却最想保护她和梦娘。
月思卿忍不住问:“月木子的娘呢?”
月跃被她问得一怔,没有回答。
月思卿心中顿起疑心,又问:“父亲,月木子真是你亲生的吗?”
她明知问这话不对,可是,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父亲既然最爱梦娘,怎么还会和别的女人生孩子?而且年龄还和她差不多大。如果是真的,那梦娘见了月跃面后也知道了这事,却一点也没有露出震惊,反倒还在她面前替月跃说过话。
“卿儿,别乱怀疑了。我最亏欠的是你,余生也只想好好补偿你。至于木子,你和她也好好相处吧。”他说完便主动转开话题,“你娘这些天还好吗?我想见她,你能安排吗?”
虽然明知这件事不应该让一个孩子来安排,可月跃见过月思卿的实力,见过她的沉稳有度,心里莫名地相信她,甚至依赖她。
因为不想让梦娘的踪迹被月家得知,她现在租住的地方极其隐蔽,梦娘也咸少抛头露面。
所以月跃见不到她实属正常。
看着父亲眼里跳动着有如年轻人一般的急切之火,月思卿轻轻一笑,也很开心,为梦娘开心,说道:“好。这事老师帮忙的话更妥,明儿你只说到学院来看我,有老师陪着,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
提到月出云,月跃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既是老师,又是三叔,你只叫三叔吧。”
月思卿摇头:“老师永远都是老师。不过,今晚似乎没看到他。”
说到这,她的声音也黯然了几分。
月跃“嗯”了一声,也颇有些不解道:“虽说你瞒了他,但一家人不是更好吗?这孩子,也不像爱钻牛角尖的。罢了,时间长了就好了。”
月思卿便问他最近月出云的动向。
两人在屋里聊了很久。
估摸着那边饭局也该结束了,月思卿嘱咐月跃好好休息才告辞出去。
临行前,月跃再次告诫她夜玄之事。
想到刚才月跃说,为了那东西,夜玄答应了收月木子为徒这个交易,她的嘴角不由就是一撇。
骗子!这家伙就是一个骗子!
他不是说他不会利用女人来提升自己吗?
收月木子为徒算不算?
虽然不是娶她,但本质上也是一样利用,哼!
与月跃告辞后,她打算沿原路返回大厅,出了院门不久,夜玄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黑色的长发上沾着露水,似是在外面站得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