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低低的声音传来:“思卿。”
一听这声音,月思卿呆住,有些不相信,再次回头看看天色,没错啊,是半夜。
她不禁走近房门,轻声问道:“老师?”
“嗯,能进来吗?”月出云的声音很低,但却有些含糊,靠近房门时,更是有一股酒气飘进她的鼻中。
月思卿心下明了,轻手轻脚打开门,一道身影踉跄地走了进来。
月思卿赶紧又锁上
门,揭开照明石,柔和的光线打在月出云微微泛红的脸庞上,眼中看得出酒意醺人。
“老师,你……”月思卿万分惊讶,将窗帘拉起来,以免被外人窥见这里的情况。毕竟,撇去身份不谈,一名二十岁的年轻男子半夜三更到一名女孩子房里,怎么也不是件说得出口的事。
“思卿……”月出云醉眼朦胧地朝她走来,一个趔趄,跌到窗帘上,月思卿赶紧扶住他。结实的身躯朝她压来,别看他身姿修长,但肌肉有力,身体的重量可是不轻。
月思卿赶紧用肩膀顶住,眉头微皱,问道:“老师,你到底喝了多少?”
“没多少。”月出云口齿不清地回答道,头一扭,埋在她秀发之内,深嗅一口,身体更是无力,全副重量都在月思卿肩上。
月思卿虽然有力气,但这样抗着绝对不舒服,赶紧挪动脚步,向床榻走去。
以她看,月出云喝得相当高啊!
每一个醉汉都会不停地强调,自己没喝多少,没有喝醉,但其实他喝得非常多了,神智处于亢奋迷糊状态。
费了一番力气,月思卿终于挨到床沿,一个用力,使上擒拿手,将月出云抬到床上。
“思卿……”纵然躺倒,月出云的大手紧紧抓着她的小手不放。
月思卿挣扎了几下仍是没有挣扎开,不觉眉头蹙起。
昏黄的灯火下,就看见眼前一双迷蒙的双眼盯着自己,平常温润的唇早就干裂了。
见状,月思卿瞟向桌上,杯子里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没有。
“老师,我去取水。”月思卿望着他,无奈地说道。
月出云这才放开她。
开门下楼,月思卿脚步极轻地去了厨房,抱着一线希望。
月水莹虽然将热水都倒了,但是只是不想让她洗澡,饮用水应该还是会留点,毕竟第二天早上还要用。
果然,她倒了两大杯水,这才返回房间。
月出云已经睡着了,在她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摆了个“大”字,打着呼噜,睡得正香。
月思卿只好搬了张椅子在桌边,轻轻吹凉热水。
在水温下降得差不多时,床上的月出云翻了个身,舔舔嘴唇,眉头紧拧。
月思卿将一杯水端过去,低声唤道:“老师。”
“嗯……”回答声很小。
“喝水。”月思卿将杯口挨近他裂开的唇瓣前。
似乎是渴极了,月出云立刻半眯双眼,握住杯子,顺带着月思卿的手,一仰头,咕咚咕咚就将整整一大杯水喝干。他这才满足地叹口气,微睁双眼,声音仍然有些含糊:“一定要她走吗?”
莫名的一句话,月思卿心头一动。
他说的是月水莹?
“你想她走,那就走吧。”
月思卿一惊,没想到老师居然答应了,不,不是答应了,这是他的酒醉之言吧?
虽然月水莹不如月木子受宠,但也是他的侄女啊,息到底是个“外姓”学生。
“不想你委屈……”模模糊糊地咕咚完这句,月出云重新躺下,翻了个身,再次熟睡过去。
月思卿坐在床畔,望着那一头如缎的墨发披垂而下,表情极其复杂。
老师他对自己这么好……是不是所有的老师对弟子都这么好?还是说,他跟月刚没有什么感情?如果今天她说的是月木子,结果又会如何?
月思卿突然意识到自己想的有些多了。她头疼地抚抚额头,他又为何喝这么多酒?她可不信就是为了她和月水莹的事。
到底是为什么?
没人能告诉她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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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月出云醒来时犹觉头晕脑胀,睁眼看向四周时,他吃了一惊。
简洁大方的桌椅,淡红色的床单被子,开向南面的百合窗,浅绿窗帘……这里的摆设无一不万分熟悉。
他怎么在思卿房里?
将墨发一拢,他翻身下床,脸庞上浮上可疑的红晕。
依稀记得昨晚喝了不少酒,然后头便晕乎乎的,很想做一件事,见一个人,于是就去了。后来,似乎某人给他送水,他还说了一些话,内容还记得,只是想起来却极不真实,就像在做梦一样。
起身,他拉过淡红锦被,将它折叠整齐了,这才开门出去,悄步下楼。
走到客厅里时,发现一道纤细的背影坐在桌旁,正是在翻阅书籍的月思卿。
月出云的脸色越发赤红起来,喃喃叫了声“思卿”,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抬头看到他,月思卿忍住笑,说道:“老师,快来用膳。”
她想,他肯定饿坏了吧?
伸手揭开一旁准备着的食盒,取出还温热的肉粥和包子馒头,摆在桌上。
月出云确实是饿了,心里感动,坐到桌旁,低声道:“不好意思,你昨晚没睡好吧?”
月思卿笑道:“没事,我修炼也是一样。”
说着她张嘴,欲言又止。
虽然很想问月出云为何喝那么多酒,又为何偏偏跑到她房间去,须知一楼也住了好好几个人,她的房间可是在二楼。但转念一想肯定还是和昨晚的事有关,当下便闭嘴了。
月出云的态度总归是不允许自己搬离。
唉,还是等夜玄回来再说。
想到那个平日清冷,但又总能令她心暖的少年,月思卿脸上的笑容便浓了几分。
“老师,多吃点。”月思卿当然也知道,月出云待她也很真心。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了,上午没课,其他人都去修炼了,估计中午会回来。月出云吃完饭,没有在厅内久待,找了个理由出去了。
月思卿这才上楼,到自己房间里一看,被子叠好了,极是整洁,她不由感慨了一
声月出云的细心。
再有两天就是炼药大赛的初选了。现在她虽能炼出五品初阶的丹药,但概率太低了,失败率几乎百分之九十九,再炼几天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不如看看书,寻找下灵感。
坐在窗边翻看炼药学书籍的月思卿是被楼下的动静吵到的。
月景明和月水莹叽叽喳喳地拥着月木子回屋,谈话中似乎还有“炼药师大赛”之类的字眼,紧接着吕涛和风超也回来了,并着月甲,带回了食堂里打来的饭菜。
月思卿合上书下楼。
“表姐,你也要带我去现场看,跟你一起,能沾皇室的光,位置肯定比月家好。”月水莹围着月木子直转。
“我也去,反正真正比赛就那么几天。吕涛,你呢?”风超笑道。
“我看老大的意思。”吕涛说道。
“一天到晚就你的老大!”风超撇撇嘴,虽然他承认月思卿很厉害,但由于某人的低调,身上的光环也在他心中缓缓退去。
也许某一天,当他突然发现昔日的身边人突然站到了峰顶,而那是他永远也追不上的目标,他才会知道他所剩下的只有仰视。
他正说着,月思卿便走了下来。
风超赶紧闭嘴。
到底,他还是畏着她的。
月水莹正说得热闹,见到月思卿,立刻挑眉:“哟,不是说将我赶出去吗?”
月思卿没有答话,上前便帮着吕涛提过食盒,开始布菜。
“老大,炼药师大赛快要开始了,每次炼药比赛都会很精彩,不过想进现场观看需要走后门,你想去吗?”吕涛问她。
炼药师大赛是最高贵的比赛之一,除了现场能看,寻常百姓也可以通过公共水晶球观看。现场更是爆满,位置凭借皇室、各地家族地位排列,十分严格。普通人想进现场除非找关系。
“我有些事。”月思卿想了想答道,“你去吧,到时候再说给我听。”
“那好遗撼。”吕涛叹了一声。
“那种比赛,也是你有资格进现场看的?”月水莹当即轻蔑地嘲讽道。
自从昨晚月思卿说了那话后,她对月思卿的态度更加不好了。
反正有月木子在,风超也会站在她们这边,人多力量大,她不怕月思卿。
“我绝对比你有资格!”月思卿这次没有无视她,而是盯住她,嘴角缓缓勾起一丝挑衅的笑容,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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