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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恍惚惚,恍恍惚惚,满目皆是月夜,他在对岸。可我分明是没有记忆的,零星丁点也没有。为何他此刻望着我,我竟会隐隐作痛?
须臾间我竟幻想自己是他念念不忘的女子,贪心到想知晓他的爱有多深:“假若早知结局注定不好,你是否后悔遇上她?”
他低眸沉思,转瞬又抬头将我望着,唇角含笑,满足得刚好。他道:“我曾懊恼为何要碰这食人的情爱,如今只觉不悔。爱过痛过,同错过,毕竟有别。莫说我痴傻愚蠢,正如佛家有一偈说的是水中捞月,‘此诸痴猕猴,为彼愚导师,悉堕于井中,救月而溺死。’献身于心爱,何尝不壮美?”他顿了顿,低吟道:“何况她所受的,丝毫不比我轻巧。”
夜色轻跨进窗,星辰闲照阑干,细瞧之下,竟无一人通体不伤。
我不知该如何圆自己开的场,幸而徵音还有气力再叙。
那夜侯参将离府,宣告宴席结束,众人各自回屋,她枯坐榻上,几番思量才展开书信,还是熟悉的笔墨,他在信上诉说别后种种遭遇,十之**都不如意,好在他最终拣尽寒枝栖在渭城,隐姓埋名。他在末尾似独白道——愿上苍不负你今日所苦,愿你不负我今生久候。
谱一支曲兴,未半。等一朵花开,却败。候一个人来,错爱。
终有一个人值得她寻觅半生,甘心托付,却也敌不过天涯嗟叹,怎能不遗恨?她的等待落满尘埃,已看不清寸心颜色是旧是鲜。
轻轻一封信,沉沉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多想回绝他不要等,又怕极了他真的不等,或许功成之后他们还能重逢,她安慰自己,或许吧。
她将信压在软枕之下,推门出去,揣着满腹心事,不知不觉竟行到了刘驭宵的院落,此刻他正在屋中擦拭随身佩剑,高大的身影映在窗上,黑白分明的剪影清清楚楚告诉她一件事——这才是她委身之人。
寻常女子都喜欢这样一个男人,相貌堂堂,风姿卓著,家世显赫,愿救她于危急,能予她风光,会因她笑而欢喜,因她痛而蹙眉,更重她敬她,甚至偏私她。眼前的刘驭宵正是这样的男人,然而即便如此,也只是教她越发心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