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刚到太妃院子门口,便听到镇国王爷暴跳如雷的声音,她心中一沉,总不会是已经滴血认亲了吧?滴血认亲这种事情,并不科学,就算真的是父子俩,血液也未必能融在一起。
她冲到门口,便看到镇国王爷举起匕首要往圆圆身上刺过去,庆王拦在圆圆面前,还其企图解释,但是镇国王爷哪里听得进去的,双眼早就气得通红了。眼看他不分青红皂白,连庆王也要打的时候,毛乐言大吼一声:“住手!”
镇国王爷正要找她,见她来了,呲牙咧齿地道:“好,你总算是来了,本王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此言一出,倒把小舒吓得瘫软在地。
毛乐言见圆圆完好无缺,心放下一半,但是眼前这头愤怒的狮子可不好对付,她挡在庆王面前,庆王又企图挡在她面前,如此这般两三次,倒看得镇国王爷勃然大怒,“显儿,你滚开。”
毛乐言淡淡地道:“敢问王爷,我犯了什么国法,王爷要处死我?”
镇国王爷一愣,想了一下,道,“你欺上瞒下,暗度陈仓......”说着,却说不下去了,只愤怒地盯着毛乐言,继续用之前的恶劣的语气道:“本王要杀你,自有本王的理由,就算当今皇上,也问不得。”
毛乐言蹙眉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又或者是因为愤怒迷了心智,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若他不是气糊涂了,那就是心中早看皇帝不顺眼,或者是轻视皇帝,这样的话,皇帝又将损失一员大将,兴许还会多一个敌人。
她还没说话,太妃便率先站起来怒道:“糊涂,你这话收回去,不可胡言乱语。”
镇国王爷大概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铁青着脸站在哪里,语气稍微和缓地对太妃道:“是本王一时口快,本王并无对皇上不敬的意思。”
太妃看着毛乐言,又看了看镇国王爷,“你们都坐下,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我说清楚了。”
镇国王爷倔着性子道:“刚才本王说的就是实情,这孩子是那贱人离开王府之前就已经怀上了,不是本王的,那就是她偷人,单单这点,这狗杂种万死不足惜。”
毛乐言冷笑道:“开口狗杂种,闭口狗杂种,他如今还未证实是不是你儿子,你这么说,大有可能连你自己都侮辱了。”
庆王在她耳边低语:“刚才滴血验亲过了,证实不是他的孩子。”
毛乐言哼了一声,对玉姑姑道:“玉姑姑,劳烦你再命人端一碗水上来。”
玉姑姑正愁不知道如何破解眼前这个迷乱的局面,见毛乐言来了,她心中也安定了许多,如今见毛乐言胸有成竹,她也就依言去做了。
碗端来之后,毛乐言首先滴血下去,然后抓起庆王的手,轻轻地咬了一口,牙齿渗入皮肉,庆王吃痛蹙眉,他的血低落碗中,在众人亲眼所瞧之下,这两滴血竟然融合在一起了。
毛乐言舒了一口气,她是a型血,大概庆王是b型血了,a型血和b型血混合在一起,是可以融合的。她其实也只是试试,若是庆王不是b型血,她还打算继续试下去。
大家都愣住了,镇国王爷开始的时候诧异地看着太妃,眸光有些疑惑。太妃知道他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地道:“看我干什么啊?她不是我生的,也断不可能是你皇兄生的。”
镇国王爷这才看着毛乐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毛乐言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血型的事情,便道:“合血法虽然一直被应用于验证亲子关系,但是并不完全可靠,不相容的血未必就不是亲子关系,相容的血也不一定就是亲子关系。我之所以不把圆圆送回去这么快,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有合血法验证孩子的身份。可这个合血法漏洞太多,一旦血液不相容,王爷肯定不能留这孩子,一旦王爷震怒,杀了圆圆,一旦确认了身份,那便是恨错难返了。”
镇国王爷的额头渗出一丝冷汗,后些后怕地看着毛乐言道:“那如今你有什么办法证明孩子的身份?”
毛乐言自然不能告诉他要等七日过后找陈家小姐的鬼魂问个清楚,她道:“陈家还有一个亲戚,当时是住在陈家的,最近才离开。如今我正派人找她,已经找到,只要多等两日便能到京,之前一直是她带着孩子,孩子是谁的骨肉她应该最清楚的。”没有人能比陈家小姐更清楚孩子的身份,她如今只要陈家小姐的一句话。
镇国王爷脸色有些灰白,连忙藏起匕首,用愧疚抱歉的看着圆圆,圆圆下意识地避开他,他满腔的话便哽咽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他收敛神情,抬起头看着毛乐言,低声哀求道:“无论如何,请尽快告知本王一个真相。”
毛乐言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是相信她了。圆圆的身份,根据遗传学,两人有太多相似的地方,有些动作表情甚至都会一样。她不敢肯定说圆圆一定是他的孩子,但是根据面容的观察,起码有七成机会是。可她也知道滴血验亲不可靠,所以在没有实质证据之前,绝对不能让他们验亲,否则容易造成无法挽救的遗憾。想想也着实后怕,刚才她若是来迟一会,只怕没有能压住镇国王爷,他真的会杀了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