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一张脸全黑透了,今日才问过她还有什么事情隐瞒他,他给足了机会让她说,但是她就是一字不提。好啊,当然救皇上的人原来是她,他当时也觉得奇怪了,冲进去救人的时候,山洞里就只有皇上一人,皇上身受重伤,一个人能又有柴又有吃的。当时他就料想有人照顾他,但是见皇上一直没提,也就没问,反正皇上身边到底有多少暗卫,他自己都不知道。可皇上可以隐瞒他,毛乐言却不能隐瞒他。他只觉得有一团火在心底窜起,只冲脑袋,整个人都被怒火焚烧起来。
“显,你怎么了?”皇帝见他忽然动怒,问道。
庆王收敛神情,道:“没事,微臣忽然想起一些事情要处理,要先回府,皇上,这件事情马上命莫离调查一下,看孩子到底落在谁的手上。”
“恩,你去吧,朕会命莫离跟进的。”皇帝隐隐觉得他生气是和毛乐言有关,他心底暗自猜测他会否喜欢毛乐言。只是转念一想,应当是不会的,既然毛乐言是他一位姬妾的姐姐,而又一直住在王府,若是真喜欢她,只怕早纳为妾了。况且,他与刘显一同长大,知道他心底一直喜欢的人是嫣儿,如今嫣儿又嫁入王府为侧妃,他应当不会爱上毛乐言才是。
毛乐言去了王府,拜见了太妃。太妃身子不适,本想早些休息,但是见毛乐言来到,她来了兴致,牵着毛乐言的手在说话。王妃与宁妃用过晚膳之后,一同来伺候太妃用药,太妃也都留下两人,好生说话。
王妃想起毛乐言份例的事情,陈这宁妃也在这里,便提起来了,“对了,宁妃,毛苑那边的份例为何给停了?”
宁妃没想到王妃会忽然说起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她只是想好了怎么跟庆王说,却没想过跟太妃交代。她跟庆王说是毛乐言亲口说不要份例的,但是如今毛乐言在场,她也不能用同一套说辞。
太妃诧异地问道:“什么停了毛苑的份例?宁妃,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宁妃也不愧在青楼混过些日子,临危不乱,她微笑着解释道:“这件事情也正要跟母妃说的,这件事情也确实是我处理不当。我刚接手账房的事情,管理这么大一笔开销,所以便下令但凡府内的开支,一切都要问过我,而府外的一切无关紧要的开支,能省就省了。当时我不也是没记起来到咱们王府外还有一位姨奶奶吗?所以账房先生便误会了我的话,不再给毛苑那边份例。如今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命账房的重新核算这些日子欠下毛苑的份例,打算亲自送过去的。十八妹妹今日也在这里,我就正式给妹妹道歉,姐姐也是无心的。”
太妃怒道:“这账房先生也真是的,竟然这么糊涂,莫不知道毛苑那位是我老太婆的心肝宝贝么?马上命人开了。”
宁妃心中一惊,连忙为账房说话,道:“也是我说得不清楚,账房先生是新来的,我也是新接手这些事情。说来真是汗颜,比起王妃姐姐,我真是一无是处啊。”如此谦卑的自贬,倒是让太妃对她没有丝毫怀疑,反倒安慰了几句:“这是什么话?你刚接手难免混乱,这样吧,以后不明白的事儿多问问王妃,她管了这么些年,自然得心应手,王府上下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等明年开春,她身子好转了你再交还给她。不过她身子也不大好,你多从旁帮衬着就是了。”
“是,嫣儿知道!”宁妃眸光一闪,有些凌厉地滑过王妃与毛乐言的脸。
王妃心中一宽,知道太妃到底还是相信自己的。其实管不管倒是无所谓,只是见不得旁人因宠生娇,在府内形成帮派来抵制她。她病的这些日子,所有人都以为她大势已去,除了毛乐言和林妃,基本没有人去看她。如今她身子好些了,经常在王爷和太妃面前露脸,大家又才来给她请安。
毛乐言心底暗笑,其实她真的不在乎王府给不给她份例,她也没想到毛雪莲的首饰盒里面会这么多名贵的首饰,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与王府决裂,她变卖了那些珠宝首饰,也足够她熬三五七年的。
只是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愧疚,太妃以前果真很疼爱毛雪莲,如今也很是疼爱,可惜,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她到底不是真正的毛雪莲,总觉得自己辜负了太妃的宠爱。很想找机会跟她说明白,可不知道从何说起。莫非跟太妃说她是鬼魂,借尸还魂的吗?
“最近身子总有些疲惫,头晕晕的,好了,到底不年轻了。你们回去吧!玉儿,过来扶我进去休息。”太妃甩了一下头,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忽然她觉得胸口传来一阵绞痛,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心中一慌,想站起来扶住玉儿的手,却不料整个向前一扑,眼前陡然一黑,噗通一声,便摔在地上。
胸口的疼痛像闪电一般袭来,直蔓延至手臂,她闭上眼睛之前,只模糊看见几个张焦急恐慌的面容。
毛乐言急忙蹲下身子,跪在她身旁为她检查,脉搏呼吸都还有,她解开她胸口的衣衫,进行急救。
宁妃一把推开她,“你这是做什么啊?你想冷死母妃啊?你滚开。”
毛乐言回头就给了宁妃一个耳光,凶狠地道:“你滚下去,别叽叽喳喳的。”
宁妃吓了一跳,从未见过毛乐言这么凶恶,一时委屈,竟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