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那边怎么样了?”刘备抬头询问徐庶:“自我们出虎牢一来,联军的消息一直不清,现在我们即将回到青州,联军有何动作,岂能一点不知?”
徐庶答:“我军一直在移动,现在四方匪患,道路不靖,哨探无法走远,讯息不畅也是必然。
再者说,目前四处郡守都在参加战斗,我军打探的对象只能是百姓——百姓见到军队来了,只会躲藏,岂会关心谁胜谁负?主公不需忧心,明日陶谦来后,联军情况一问就知。”
门帘掀开,孔融兴冲冲地走了进来,说:“玄德公,我打听到彭城有一大贤,玄德公可愿去拜访一下?”
刘备皱了皱眉头,问:“可是彭城张昭,张子布?”
孔融连声回答:“正是。”
孙权建立的吴国有两大支柱,所谓:“内事不决问子布,外事不决问公谨。”周瑜周公谨,张昭张子布是吴国的两大支柱,刘备早有所闻。
然而,刘备一心想建立的是一个武人政权,是一个尚武习气浓厚的崇尚征伐掠夺的朝廷,对于文人的搜罗,远不如绑架武将热心。张昭,作为一个宗族势力雄厚的儒家子弟,正是刘备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去见张昭嘛?现在恐怕不是时候。
徐庶用脚暗暗踩了踩刘备,刘备立刻会意,满口答应。
难得孔融想为刘备搜罗人才,如果拒绝,会扫了孔融的面子。再者说,依张昭的名气,如果刘备过门不入,会让人们以为刘备不尊重人才,如此,很可能引起天下士子的反感。
“拿我的名贴来,我随文举(孔融)拜访张昭张子布。”刘备一脸爽朗的笑容,费力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不等走近张昭府邸,远远地看见府上人来人往,乱糟糟一片。刘备稀奇地问:“文举,竟有这么多人前来拜访张子布嘛?”
孔融留心观察,慌忙道:“玄德公,不好,快递名贴。”
说完,孔融似乎还不放心,拿出自己的名贴一并附上,高声大喊道:“请通报,中山靖王之后、中郎将卢植门下、前辽西属国出云国主、青州别驾、齐国相,涿县刘备刘玄德,偕同北海相孔融,求见张子布先生。”
乘孔融扬声唱名时,刘备打量着四周,果然也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张府家丁正在收拾行装,而且,居然连床都搬上了车马,看样子是打算举家搬迁。
唱名完毕,不等张府管家回话,孔融埋着头,急急拉着刘备闯进了张府厅堂,“来巧了,来巧了,张子布,别急着走,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一个峨冠博带,瘦小,满脸坚毅的汉子匆匆冲出了厅堂,毫不客气地问:“你便是刘青州,刘玄德嘛?将军海内英雄也,也听说过我张子布之名吗?”
刘备诧异地答:“在下是刘玄德,没错,可却不是刘青州,也称呼不得刘将军。”
对付张昭这样古板的人,来不得半点虚假。将军的称呼还则罢了,刘青州这称呼,是说刘备具有青州刺史或者青州牧的官职——这官职可不能妄称。
张昭扬了扬眉,问:“朝廷敕命已下,玄德公升任青州牧,扬武将军,封列侯。玄德公还不知道吗?”
“有这事”,刘备疑问:“那个朝廷?”
张昭翘起了胡须,怒气冲冲地道:“那个朝廷?当然是大汉朝廷了,难道还有别的朝廷不成?”
刘备正色回答:“袁车骑在酸枣会盟,从此任免官吏不再经董贼劫持的朝廷之手。在下一路行军,未曾收到外界信息。我想问的是,这任命出自袁车骑之手,还是朝廷之手?”
张昭答:“我接到消息,说是玄德公才从虎牢退军,朝廷的任命就到了。当时恰逢曹孟德当关,不敢阻拦,故此放朝廷使者过了虎牢,前几日,朝廷使者已入青州,宣读诏书。”
刘备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董卓的意思:韩融自虎牢回去后,他必然知道联军内部不和睦的讯息,借者任命自己为青州牧,让自己有和袁绍争执的大义,以此来扰乱联军。曹操看到诸侯兼并已经开始,自存私心,遂放使者过关……
“那么,青州现在情况如何?”刘备探问。张昭出身世家大族,在这乱世里不可能不留心周围的局势,他也有这个资本和实力,打听到高层的内幕消息。虽然,自己的近卫军团回来后,这些消息也能获得,但早知道一点,总是心里安慰。
张昭摇头,答:“使者入青州宣读诏书,是三日前的的事,正好徐州商人糜竺自青州返回,我才知道这一消息。其他情况吗,据说,袁谭驱赶20余万冀州妇孺进入青州,并在平原征收粮税,平原叛乱再起,管亥管炳元已经被任命为第三、四军团统领,带伤前往平原平叛。”
刘备听了,忧心似焚。看来,这次自己出战,真是个错误。错估了袁绍的正义感,被人抄了后路。青州战乱才息就急急出兵,结果青州留守人员薄弱,再加上袁绍假朝廷的名义,任命自己的儿子主政青州——几千年教育,让百姓和官员虽然不满袁绍的行为,却只能默默忍受,不敢反抗“上命”。
改革人心,五年远远不够,青州危急,纯属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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