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怎么样都得给这些宗室外戚花钱,那还不如看能不能拉拔出几个能用的。
经过他师兄一通忽悠,大明的宗室外戚子弟全都被迫参加朝廷给他们安排的十年义务教育。
文官那边见不需要拨给宗室外戚更多的钱,只是进行内部微调(考得好多给钱考不好没有钱),且也不是让他们入朝为官担任什么要紧职务,不算有违祖训(太/祖都不晓得有京师大学这样的异端),所以很快同意了这一决定。
这有啥不同意的?又不是他们要考试。
他们这些已经当官的,想调岗也得考试来着,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那些宗室外戚家的子弟一开始也是不情不愿的,后来他们看到了朝廷给他们指派的老师突然就老实了(京师大学培养出来的教学团队个个都是干架能手)。
他们不老实也不行,因为他们的成绩和他们能拿到的钱挂钩。
他们能拿到的钱又关乎他们家的生活质量。
已经超过参加义务教育年龄的老王爷们磨刀霍霍看向自己的儿孙:你们给我来个考试垫底试试看?
这可不仅关乎面子问题,还关乎他们这么大一家子人的钱粮!
眼看不管家里还是学堂里都有惹不起的人在,数以万计的宗室子弟和外戚子弟只能含泪学习数理化。
连梦里都在背“氢氦锂铍硼”。
所以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早上,杨慎这位文选司主官早早来到暂时被挪来充当宗室外戚考试的贡院考场外看考生入场。
这都是参加年度考核及格后赴京参加排名考试的优秀人才。
张鹤龄和张延龄兄弟俩相携而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鹌鹑似的少年郎。
“杨学士,早啊。”张鹤龄把自己一双儿女撵进考场,主动和杨慎打招呼。
没错,宗室之女、外戚之女也可以参加考试,考好了为自家多挣一份钱粮,考不好……反正她们本来也分不到太多钱粮,稳赚不赔!
左右是宗室外戚那点事,怎么乱来文官们不太在乎。
张鹤龄兄弟俩随着太上皇去了南京安家。许是因为离京师这边远了,这些年张鹤龄兄弟俩没闹腾出什么大事来,身材更是被江南水乡养得圆圆胖胖,这次他们是趁着送考的机会来京师玩玩。
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杨慎,张鹤龄兄弟俩就想到如今已经位极人臣的那位王小神童,说起来都是泪啊,从小到大他们因为那位王首辅挨了多少打、吃了多少苦头!
不过想到自家儿女这一辈的待遇,张鹤龄又开始很庆幸起来,和杨慎感慨说:“幸亏我生得早些,不用年年考试。”
杨慎很客气地朝张家兄弟俩笑了笑,没和他们说起一开始朱厚照的打算是“所有人都得给我考”。
还是别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皇帝外甥到底多么凶残了。
杨慎才刚送走张鹤龄兄弟俩,就看到个年纪比他们小十几二岁的年轻人朝自己走来。
“杨学士近来可安好?”年轻人彬彬有礼地上前问候杨慎。
杨慎觉得对方有些面熟,认真看了对方几眼,很快便认出来人是兴王朱厚熜。
像朱厚熜这种继承了王爵都还没超过义务教育规定年龄的情况也不算特殊,所以杨慎没太意外他这次会赴京考试。
杨慎也笑着朝朱厚熜施了一礼:“劳兴王记挂了,一切都好。”
两人站在明媚的阳光中寒暄了几句,一个仍立在原地等着监考,一个转身走进考场准备考试,再没有更多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