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茵每天上午来唱两首,下午再唱两首,晚上就不出来了,因为晚上人比较杂,茶馆和明茵都不愿意找麻烦。
今日明茵照例来到一楼,刚唱了半首,只见茶座上就有人叫喊道:“停、停!别唱了,唱的什么特么玩意儿!”
一楼的管事张岩赶忙过来,堆起笑脸,“哟!客官!怎么了,今儿唱的曲儿不对您的胃口?那让明茵姑娘换一首?”
那人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青脸汉子,衣着还算得体,但怎么看也跟富贵沾不上边,听张岩这么说,便拉着脸,道:“哼!换一首试试吧!再不行就再也别张嘴了!”
张岩也不高兴了,天天在这种场合混,还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吗?这位要么是个愣头青,要么就是找茬的。
闻言不冷不热地回道:“客官,您这话说的,可有点儿托大了!对一个姑娘家说这么重的话,可不合适。这么着,让明茵姑娘换一首,您要不凑合着听?”
那人哼一声,没言语。
台上的明茵心里“嘭嘭”直跳,见张岩示意她换首曲子接着唱之后,强压紧张,深吸了口气,才开始唱。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未人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
明茵的嗓音很清丽,声音婉转,曲调悠扬,可以说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这会儿正是下午人多的时候,一楼基本上没有空座。
唱了能有半首,刚才那位“啪”地一拍桌子又站起来了,喊道:“停!别唱了,什么特么玩意儿!还有这茶,这特么也能叫茶?都不如刷锅水!”
张岩一看,这已经摆明了就是来找茬闹事的,给看场子的使个眼色,两个短衣打扮的青年男子,上去就将那名叫喊的汉子的衣领给拽住了。
“曲儿不好听就不听,茶不好喝也可以不喝,客官,请您挪个地方吧!”
说罢,就要将人从门口甩出去。
这时,从周围座位上一起站起来十来个人,个个身体精壮,也不知道都从哪抽出来各种家伙事儿,刀枪棍棒啥都有,眼见着就要动手。
张岩吩咐伙计去通知掌柜,随后赶忙从边上过来,一拱手:“各位,有话好说,曲儿不好听,咱们换曲儿,茶不好喝咱们换茶,何必动气呢!”
叫喊的青脸汉子,抬手打掉抓着自己领子的手,叫嚣道:“少特么废话,给我砸!”
那十来个人闻言,马上开始抡起手里的武器开始肆无忌惮地乱砸。
见事儿不妙,刚才就有人先从旁边溜走了,剩下的这些人现在不走也得走,再不躲命都有可能没有了。
明茵也吓傻了,一楼的茶馆,面积差不多也有三百来平米,一时间大伙都往门口涌,想出去也没那么快。
明茵抱着琵琶,赶紧往后厨跑,从厨房的后门回到了后院。
桌子上的茶壶茶碗,瓜子果子,一时间“噼里啪啦”响彻整个一楼,二楼是吃饭的,听见楼下的动静,也都乱了,胆小的想下楼逃跑,胆大的也想下楼看看热闹。
“住手!”
一声清越的女声在纷杂的乱响中传来,格外清晰。
正在乱砸乱砍的十来个人,闻声顿住了手上的动作,齐刷刷朝声音来处看来。只见一位身穿藕荷色纱衣罗裙的女子从楼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