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又想把我当枪使,又想让我对你们握枪之人感激涕零?
天下间就没有这个道理。
果然,只见诸荀闻言后,勃然变色。
杀人诛心,朝牧这是要在明面上,彻底分裂梵宫的节奏啊。
刚想怒骂出声,忽然间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朝牧这小子故意在消遣自己,顿时气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
但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则是心虚不已,面前这小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相予的角色,他之所以敢这么说,就是看出了自己在“无极观音”一脉与“大日如来”一系争锋中的重要作用,反过来讲,这番言论对达摩院而言,何尝又不是一种警告呢?
秀河听着二人之间相互猜哑谜,听的是一头雾水,去见朝牧则是眉开眼笑道:“那个被我割下头颅的仇人也这么说的。”
诸荀被噎的够呛,连忙转移话题道:“咳咳,说正事,你这次‘密经锻体’声势不小,但却是走了一条并不明智的窄路,别看你现在一时风头无两,但‘锻经’一境再如何修炼到极致,后期肯定还是不如‘锻腑’、‘锻皮’来的实用。”
只见他一脸惋惜道:“达摩院在你身上寄予了厚望,没想到你居然为了所谓的‘意气之争’,非要和那刹那海在‘锻体’境界上争个高下,简直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你看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当年我也和你一样,年轻气盛,听不得劝,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偏偏学人家另辟蹊径。”
“结果也是将‘锻经’一境修炼到了极致,但也仅能止步于这‘锻经’一境而已了。”
“只可惜现在除了经脉粗壮些,施法速度较他人快了一些以外,其余皮、骨、脏器都依然还是羸弱不堪,而且随着我年龄的增长,这一问题也变得越发凸显。就算远了不说,就说在战斗中,这种影响也是无处不在的,甚至于我自身速度稍微快了点,都会对骨骼、内脏造成一定的负担,更别说与‘锻感’高手相比,所带来的差异,故而每次和人斗法时,我都不知道要比人家多念多少个加持法咒,才能弥补上这些缺憾,无形中就失了先手。”
随即指了指秀河道:“你别看这小子吊儿郎当的,但这货可是实打实的‘锻皮’境界,跟‘锻感’大成也只差了一线之隔,以后,你们二人若是同境争锋的话,必然要被他稳稳压下一头。”
秀河听到诸荀似乎是在夸赞自己,连忙赧然一笑道,“侥幸,侥幸而已!”却发现一双媚眼丢给了瞎子看,旁边这两人根本就没准备搭理自己,顿感人生好生无趣。
朝牧哪是时间顾及秀河的这颗玻璃心,只见他两眼一翻道:“诸荀次席,您这一番‘马后炮’,可当真是放的相当精彩啊,不过我似乎记得,当初您明明就有机会和小沙弥我交流几句,可为何偏偏不提醒一二呢?”
其言下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对于当下这转世灵童“双强争霸”的局面,达摩院自然是乐见其成。
诸荀老脸一红,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是没有听见。
他复又咳嗽了两声道,“不要在意那些细节,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让你尽快掌握对周边‘天地元气’无意识的控制,否则你情绪波动稍大,就可能对周围的人掀起一阵无妄之灾,我想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只见诸荀自怀中掏出一本泛黄册子,册子不厚,看上去仅有寥寥几页而已,不过诸荀拿出它是表情郑重,显然也不像是随处可见的地摊货。
随即他捋着颌下白须,颇为得意的介绍道:“这是我自己写的一套控气心得,你可以先拿去端详一二,如果勤加练习的话,三个月后,便可对天地元气操控自如了。”
朝牧将信将疑的将这本小册字收入怀中,但他并不准备轻易尝试上面书写的内容。
倒不是说他不信任诸荀的人品与学识,而是在他气海之中,如今还悬浮着一团无时无刻不再缓慢转动的诡异气旋,这让他在弄清楚这玩意儿究竟是何物之前,如何敢轻易尝试任何操控之法。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之后,一番谈话终于在草草中开始,复又在草草中结束。
诸荀并没有将他们送出峡谷,而是颇为避嫌的挥了挥手,让他们自行离去,生恐被有些人瞧出了什么端倪。
朝牧对诸荀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颇为嗤之以鼻,梵宫“观音”、“如来”两系的矛盾,现如今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就差明火执仗,直接开打了,梵宫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结果达摩院现在还是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态度,让朝牧觉得很不爽利。
秀河倒是难得没有偏激一把,对着朝牧耐心解释道:“政治就是这样,现在‘如来’一系势大,‘观音’一系做事肯定是要藏着掖着,毕竟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朝牧叹息一声,无由来的想起那句。
世间哪有自在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