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曕不置可否,转身去了浴室。
殷蕙望着他的背影,再看看簪子,试图分析出魏曕突然送礼的动机。
因为要来睡她,不好意思空手而来?
应该不是,魏曕素来是想睡就睡的,才不会顾及她的心情。
肯定是温夫人的提醒起了作用吧,她与温夫人的关系更亲近了,温夫人叫魏曕送礼,魏曕不好不听。
穿上那身被魏曕揉得皱巴巴的红色中衣,殷蕙走到梳妆台前,用新收到的牡丹簪子别个懒散却妩媚的发髻,殷蕙也去了浴室。
魏曕正在擦拭身体,他沐浴时不喜丫鬟伺候,突然听到推门声,魏曕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等他看清来人是谁,才收起了通身的肃杀之气。
殷蕙一手从后面掩上门,一手伸到面前,用宽松的衣袖挡住眼睛,好似羞涩不敢看他。
魏曕手上继续擦着,一双丹凤黑眸意外地看着渐渐靠近的妻子,她在这方面脸皮很薄,很少会与他一起来沐浴,今晚怎么闯了过来?
“我戴着好看吗?”
离他近了,殷蕙放下袖子,闭着眼睛问道,脸蛋红红的,无限娇羞,实则又大胆无比。
魏曕看着这样陌生又新鲜的她,攥攥手里的帕子,又丢到了一旁,走过来,竖着将她抱过底下那一圈挡水的台阶,再将她背对自己放到了擦拭区中间的柱子前。
红衣落地。
殷蕙咬着唇,慢慢撑紧了那柱子。
过了半个时辰,魏曕才抱着殷蕙走出了浴室。
殷蕙脸缩在他怀里,只露出红红的耳垂。
金盏、银盏站在外面,被这一幕惊得齐齐低下头去,天啊,夫人嫁过来快两年了,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见三爷抱夫人!
内室,魏曕将殷蕙放到了里面的被窝。
连着两次,他准备睡了,没想到熄了灯刚躺好,她竟然钻到了他这边,没等他开口,她便紧紧地抱住了他。
魏曕神色复杂地看着床顶的帐子,难道她还没够?
殷蕙想要的自然不是他想的那个,拿脸贴着他的肩头,殷蕙低低道:“三爷,之前我不是跟您说过吗,我怕底下的管事糊弄我,准备学学打理铺子,我还跟周管事约好了,每月初七会在锦绣楼对账,可是,我又担心自己月月出去不好,您觉得呢?”
魏曕的理智快速回笼。
她就从来没有用这么娇滴滴的语气与他说过话。
他好像明白她今晚打扮的那么漂亮的真正意图了,也明白她为何敢追去浴室诱惑他。
魏曕不喜欢她这种算计。
只是,他的确很享受她今晚的表现。
就算她另有所图,至少也付出了报酬。
“可以去,但不能再多了。”魏曕道。
殷蕙心里一喜,很好很好,总算今晚没有白忙活。
“谢谢三爷。”高兴之下,殷蕙抬起头,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魏曕皱眉,沉默片刻,道:“睡吧。”
殷蕙麻溜地回到了自己的被窝。
魏曕这才抬手,用袖口擦了擦她刚刚亲过的地方。
初七这日,殷蕙如约来了锦绣楼。
账本有些问题,她一一问出来,周叔一一作答。
生意上的事谈完了,殷蕙看看街上走动的百姓,忽然心中一动,问周叔:“王爷身边有个叫冯谡的指挥使,您可听说过?”
周叔笑道:“夫人忘了咱们家是做什么的了?商贾之家想要在一个地方立足,首先要掌握的不是对头商家的消息,而是该地官员的情况。不说官商勾结,至少咱们不能得罪当官的。”
殷蕙喜道:“那您快给我讲讲冯家的事。”
周叔反问道:“夫人为何要打听冯家?莫非冯家与三爷有什么过节?”
殷蕙:“没有,您想多了,王爷要历练三爷,安排三爷在冯谡手下做副指挥使,所以我想了解了解那边的事。”
周叔懂了,开始将他知悉的冯家之事说给殷蕙听。
冯谡本家在京城,只有他跟着燕王来了平城,并在平城娶妻生子。冯谡与妻子恩爱无比,家中并无妾室,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夫妻俩只得了冯腾这一个儿子,自然十分宠爱。
冯腾好武,身手了得,最喜以武会友,结交了一批年轻的武官。
“周叔,冯腾身体如何,可有什么隐疾?”
“这倒不曾听说,通常习武之人身体都很强壮啊。”
“那,冯腾可有什么令人不喜的缺点?”
“这,我还真不知道,回头我叫人打听打听?”
殷蕙便交待周叔:“凡是与冯腾有关的事,好的坏的,事无巨细,我都想知道,当然,您悄悄打探,尽量别叫人察觉。”
周叔一口应了下来。
殷蕙想,魏曕与冯腾的切磋发生在下个月的月中,只要下月初七见面时,周叔能提供有用的消息,她就还有机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