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然坚定道：“当然有区别。”

任明睿先是嗤之以鼻，觉得他越来越像小女孩，转而因为提到这个，他回想了一下才察觉到，除去带称谓的称呼，孟然从不会只叫人的名字，连他弟弟都是连名加姓的悲惨待遇，好像只有他自己……

一想到这个，他瞬间明白了姓名对孟然的含义。任明睿往门边缩缩，暧昧的话不如以前顺嘴，憋着酝酿好久才道：“我都肉麻地叫你哥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嗯，这句话孟然爱听，尤其是微微含羞的声调让他愉快不少。车停在一个要等很久的十字路口，情感在心中徘徊犹疑，孟然眯眼望信号灯，仿佛内心无比挣扎地不情愿道：“你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是他在你身边，不是我。他陪你走了八年这么久，我和他比，就像……”就像一个短暂的过客。可是话太酸，也太顾影自怜，孟然说不出口。

“你认为时间很重要？”任明睿眨着眼，第一次听到了孟然对杜令泽的想法，令他颇为意外。

“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否则也不会有老话说日久生情。”他叹了一声，坦白道：“我嫉妒他，即便以后要做表面朋友，也是顾及你的颜面。改变不了我一辈子讨厌他。”

“原来你一直认为我在他那得到了安慰。然然啊然然，你可真能想。”有些话别人听去，只会觉得他冷血无情，但说与孟然不同。任明睿发出一阵无奈的苦笑：“跟你说点冷酷的心里话吧。第一，我家仇未报呢，前人我尚且不信任，何况是这八年出现的人。第二，杜令泽各方面和我合得来，也仅限说得上话的好友，关系不算一般，但绝不到能让我感天动地交心的程度。”

他想想自己说的，又嗤笑道：“哎，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啊，让你以为我跟谁都这么心大。好歹我也是马上奔三的人了，你以为我脑子停在六岁的程度？”

“你小时候确实傻，还单纯，我当然会担心。”孟然心中一紧，指尖扣在方向盘内侧，轻微的疼痛。他语气转轻许多，有几分动摇，甚至隐匿着慌张地问：“你真的不怀疑我么。”

“你希望我怀疑你？”

“你愿意信任我么？”

早过了下班时间，写字楼大堂里只有保安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车停在诚达大厦楼下，天空此时已浸透了浓墨，路灯黄晕的光打在任明睿身侧，他的一部分融在夜色里，仿佛是不真切的倩影。

“时间确实重要，不过对我而言是时刻，而不是长度。谁让你是在我最傻最单纯的时候闯进来的呢。”皮革削减了肌肤触感该带来的触动，但第一次做这个动作，那点差值无关紧要。任明睿牵上孟然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牢牢抓着他的心。

“我对你，心智永远留在六岁。”

如果监控室的管理员敬岗爱业，那真是给他看了一出难见的好戏。能与任明睿在一起，究竟是上天的恩赐还是惩罚？倩影将黑暗中的他拉进了灯光下，孟然的彬彬有礼与处事不惊在他面前势单力薄，屡战屡败。

按了顶层的按钮，孟然还是不满电梯行得飞快，热切的依偎稍纵即逝，不够救他的心里的火。

任明睿舌尖滑过孟然的唇珠，色狼般揉捏他的屁股，一旦上手便停不下来。他勾引道：“要不……你按一楼，我们再来一次亲切会晤？不知道齐涛会不会等急走了。”

“先办正事。”好歹不是青少年了，不在电梯里兽性大发的定力总要有。搂住他的腰，抚摸他的背肌，孟然靠在任明睿耳边，轻轻吹着风。“不知今晚能否有幸，去任教授家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