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凭无据,他不能随便抓人,如今扬州刚刚才稳定下来,如果再这么乱来抓人,怕是再没有人敢来扬州经商,扬州以商贸为主要收入,王善泉若是得知他这样做,怕是会大怒。
尤其是抓这样一个女子,以王善泉好色本性,怕会以为他是为了女色。
洛子商琢磨了片刻,又询问了柳玉茹一些沧州细节,柳玉茹均对答如流,洛子商找不出言语中破绽之处,沉默片刻后,他不由得觉得,自己怕是太过多疑,这么一个柔弱女子,又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他笑了笑,温和道:“是在下唐突了。”
他起身道:“在下告辞。”
柳玉茹红着脸点头,印红送着洛子商出去。
等洛子商走了,印红回了屋中来,顿时瘫坐下来:“吓死我了,夫人,如今没事了吧。”
柳玉茹坐在位置上,她的手微微颤抖。
同洛子商对峙,她也是怕的,但怕也要顶着。如今里里外外这么多人瞧着她,她若露怯,那所有人便失了主心骨了。
沈明从暗处走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同所有人道:“歇一歇吧,沈明你去看看外面有没有盯梢的人,等入夜后,我们便走。”
沈明应了声,出去查看。
柳玉茹盘算着这一次收获。
扬州远比青沧二州富饶,商贸发达,扬州这几日,收获便是青沧二州合计之数。
有了这笔钱和粮食,顾九思在望都至此就不用再操心了。而这笔粮食和钱之后所带来的损失,对于扬州来说一时不会显现,但到明年就会有所端倪。到时候对于王善泉来说,也是一种压制。
沈明逛了一圈,回来时候却是提了个人。
柳玉茹先戴上面纱,这才让人进来,沈明将人往柳玉茹面前一扔,靠在边上道:“盯梢的人没见着,见着个鬼鬼祟祟在家门口晃的。”
柳玉茹抬眼,看向地上正爬起来的人。
她带着面纱,瞧见地上的人,她觉得有几分面熟,随后便听地上人恭恭敬敬道:“小姐,奴才乃叶家家仆,特奉我家公子之命前来,想请小姐喝杯茶。”
听得这话,柳玉茹这才想起来,这是原先在叶世安身边服侍的人。
柳玉茹沉吟片刻,却是道:“我不方便入城,不知公子可方便出城?”
“我家公子不能出城,”对方认真道,“公子说,听闻小姐在打探洛子商之事,又与顾家大公子有关,他有顾家重要之事禀报,若小姐愿意,可入城一叙。”
听得这话,柳玉茹抿了抿唇。
如今开船在际,此刻入城,风险便会高上很多。
然而叶世安既然开口说此事与顾家有关,想必就的确是十分重要之事。
她沉吟片刻,却是道:“我可否派人入城,与公子详谈?”
“公子说,此事事关重大,非本人不能见。”
这话难住了柳玉茹,沈明立刻嘲讽道:“一定要让人入城去,怕不是个套吧?”
“叶公子不是这样的人。”柳玉茹开口。
她看了看天色,琢磨了一下再带口信进去来回的时间,她想了想,终于道:“我这就跟你入城见你家公子,但我们只有两个时辰的时间。”
说着,她扭头看向沈明,同沈明道:“你让几个人到粮仓和兵器库附近去,准备好油和炮仗,然后你再亲自带一队人马,埋伏在城门口,若是遇到锁城的情况,便让人点了粮仓和兵器库,动静弄大点,越大越好。等城中乱起来,便强行闯门出去。”
“是。”
沈明应声。
这样的准备他们已经做了很多次了。
任何一个州的官府都是无法容忍他们的行为的,一旦被发现,必然是锁城追捕的命,他们对于危机早有了要应对方案。
柳玉茹将所有事安排好,让印红准备好看情况开船,接着便带上帷帽,跟着那位家仆进城。
“公子身边很多人盯着。”那人到了城门口,便道,“奴才也不能跟您再待在一起了。公子在临湖茶馆牡丹阁,劳您在海棠阁订一个房间。”
柳玉茹点头,那人便离开了去。
柳玉茹入城,按着要求来了临江茶馆,定了海棠阁。
临湖茶馆比邻湖边,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欣赏湖边风景,柳玉茹刚推开门,就看见叶世安坐在里面。
她愣了愣,随后镇定关上了门,叶世安站起身,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道:“见过小姐。”
柳玉茹明白,这是没认出她来。
毕竟她带来这么大个帷帽,换她爹亲自来,也未必能认出来。
她不由得笑了笑,将帽子解开,露出她精致温和的面容,瞧着叶世安,温和道:“叶哥哥,好久不见。”
叶世安瞧着柳玉茹便呆了,片刻后,他惊诧出声:“玉茹妹妹?!”
“是我。”
柳玉茹看着叶世安,他看上去清瘦了许多,依旧是过往温润如玉的君子风度,眉宇之间却难掩憔悴之色。
“长话短说吧,”柳玉茹立刻道,“我今夜要走,我至多有两个时辰可以耽搁,您特意让人寻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需要我援手?”
听得这话,叶世安认真起来,他立刻出声道:“顾老爷还活着。”
听得这话,柳玉茹惊诧出声:“你说什么?!”
叶世安将话重复了一遍。
“顾老爷还活着,就在叶府,”叶世安看着柳玉茹,“我本以为你是顾九思的手下,没想到居然是你亲自来了。来了也好,我也可以放心将人交出去。你立刻安排人手,今夜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