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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江阙的手忽然轻轻覆盖上文珂的小腹,他低声问道:“文珂,那时候……你疼吗?”
文珂不由沉默了。
他当然是疼的。
还没发育好的稚嫩生/殖/腔被骤然打开,感觉自己躺在床上,像是被掏烂了内里棉花絮的玩偶,那种疼法,几乎让他一次就失去了所有对性的向往。
可他的确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语气提起自己的第一次,轻描淡写似乎是不对的,可是历经十年后再次强调赘述逝去的痛苦好像也太软弱了。
更何况,他甚至不想在韩江阙面前提起卓远这两个字。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平静地说:“也有一点疼。”
韩江阙漆黑的眼睛专注地看着文珂,里面还是渐渐浮起了一丝忧郁。
他钻进被窝里,用舌头舔了舔文珂的小腹,把那里圆圆的肚脐都舔得湿漉漉的。真的是很奇怪的亲昵方式。
韩江阙舔了半天又爬了上来,他重新把脑袋靠在了文珂的肩膀上,声音很轻地说:“文珂,要是我们能一起疼就好了。”
文珂的鼻子忽然酸楚得要命,他转过身环住韩江阙,却讷讷地不知该说什么。
韩江阙的话总是能戳到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是一个世俗的成年人,所以哪怕再想摒弃那些糟糕的想法,还是会偶尔浮现在脑海。
那种细碎的自我厌弃——
韩江阙是那么完整地把自己交给了他,可是他却没能做到。
不是觉得脏了,也不是什么无聊的“处O情节”。
只是遗憾,只是遗憾而已啊。
明明他的初恋也是韩江阙,可是却最终没能把第一次亲昵地吻给他,没能甜蜜地和最喜欢的人一起度过发情期。
这就是人生吧,因为无法重来,而注定了遗憾永远无法修补。
只是一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忍不住快要流泪了。
韩江阙抬起头,看到文珂红红的眼睛,顿时紧张起来,他伸出手捂住文珂的眼角,有些笨拙地说:“文珂,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他凑过去亲了一下文珂的嘴唇,笨拙地说:“我爱你,我的小鹿。”
文珂摇了摇头,回手抱紧了韩江阙。
他们就这样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依偎着,像是两只小兽一样舔舐着彼此。
那天晚上,文珂第一次有了一个想法——
身为Omega,有时候总是会囿于性别,认为自己是唯一会经受痛楚的那一方,却没想到即使是强大的Alpha,生理上也会在初次成结时感到疼痛。
大自然造人的时候,为什么要让他们在经历第一次的时候感到特别的疼痛呢。
这或许是因为重点其实从来不在于身体,而在与人的心。
做/爱是一件很美丽的事,因为那是两个生命之间最亲密的交互。
是把自己交出去的身体语言——
“我爱你,所以把自己全部交给你。”
那一瞬间的心情,又幸福美妙、又动荡,因为生命的历程里从此不再只有自我,而有了另一个无比重要的人。
所以Omega会疼,Alpha也会疼,因为那是面对新的历程的懵懂和不安。
文珂有了这样崭新的心情,作为Omega,却真挚地疼惜着怀里的高大Alpha。
韩江阙是第一次啊,在二十六岁才开始了新的历程,会是多么的懵懂不安。
他眼里满是温柔,轻轻吻了吻韩江阙的耳朵,很小声地说:“我也爱你,我的小狼。”
我的小狼,我的宝贝,我会永远对你很好很好。
这样肉麻地想着,却没有敢说出口。
所以,人的悲欢并不是真的那么不能共通吧。
Alpha和Omega,男和女;
生理不同,性别不同;但是有些情感,却是所有的人类都共通感知的。
就像那些隐秘的爱和痛,就像那些风中飘散的成长和遗憾——
人是殊途同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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