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孤不求刚开了个头,就被打断了。
“我们当然认识。老熟人了。”
贵妇妖妖娆娆地走过来,将手肘撑在独孤不求肩上,瞅着杜清檀道:“这位小娘子又是谁?”
满满的挑衅。
独孤不求用力推开她,皱着眉头道:“放尊重些!”
“哎呀!独孤,你这假正经的模样儿,真招人喜欢。”
贵妇伸出涂了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指,要去抚摸独孤不求的脸颊。
她自然是没能得逞,因为独孤不求猛地跳起来,一溜烟跑到杜清檀那边去了。
他挤挤杜清檀:“往那边挪些。”
杜清檀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
他就挨着她坐下来,看着对面的贵妇说道:“丹娜夫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虽是个男子,也要讲名节的。”
丹娜夫人就在他的位子上落了座,将他酒杯抿一口酒,用他的筷子吃一片鱼,风情万种地抛媚眼。
“独孤,我孀居,你独身,男欢女爱,各取所需,讲那些做什么?
你当初向我求欢时,就像毛茸茸的小狗摇尾巴似的,眼睛湿漉漉的,小舌头粉红粉红的。
那时候,你可没说要讲名节,就巴不得姐姐多疼爱你一些呢。”
李莺儿姐弟已经完全震惊了。
李启的脸红得就像煮熟的虾子,半垂着眼,有些鄙夷丹娜夫人,又对她充满了好奇。
还很好奇独孤不求和杜清檀的反应,于是东张西望,遮遮掩掩,鬼鬼祟祟。
李莺儿则是震惊地张大嘴巴,发了一会儿呆后,用力一拍桌案。
“太过分了!真是不像话!世上怎会有如此寡廉鲜耻之人!”
“独孤不求!你招惹了这样的事,赶紧去解决,别恶心我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独孤不求过了最初的惊慌之后,这会儿已经冷静了。
他并不搭理丹娜夫人,而是看着杜清檀道:“五娘,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是她胡说八道,你要相信我。”
杜清檀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哦。”
“哦什么哦啊?你什么意思?”
独孤不求反倒怒了,瞪着眼睛喊了起来。
杜清檀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回一个字都没说。
他立刻怂了,放低声音,好好解释。
“她是西番酋长之妻,从前与我有过几面之缘,她向我示好,我没答应。”
长安、洛阳住着许多归附的西番酋长,家境富豪,又多得礼遇,过得颇欢乐。
且胡人婚俗与本朝不同,兄终弟继,或是父死子继。
不单是继承家产,就连妻妾也是一并继承了的。
可见婚俗之开放。
也有那性情强悍能干的女子,丈夫死后,直接继承了家产,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过得极其快活。
杜清檀也曾听武八娘说过此类事情,言辞之中,颇为向往。
而独孤不求这种年轻漂亮的风流世家子,想来应当很受欢迎。
她看看独孤不求,再看看搔首弄姿的丹娜夫人,稳重地地道:“独孤,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不愿意,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