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不求赶紧地把还插着腰的手放下了。
他站得溜直:“元二哥好!”
声音洪亮,态度端正。
杜清檀狐疑地看着他二人,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按理说,以独孤不求的惫懒性子,遇到这种事,多半会不正经地调侃一番。
这样严肃端正,就像把元二郎当作长辈看待似的。
她也不说话,就站在那看着。
元鹤看了独孤不求一会儿,神色反而放柔和了:“在做什么?”
独孤不求弯腰去抱书:“给小杜帮个忙。”
元鹤伸手:“什么东西?”
“我的东西!”杜清檀连忙道:“您不能看!”
元鹤的手僵在空中。
独孤不求笑得十分克制:“那什么,小娘子的东西,我们是不好翻看的啦。”
元鹤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独孤不求举了下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我也不敢看的,我就是个做苦力的。”
“你快去!别耽搁我的事儿!”
杜清檀出声解围,还特意打了个掩护:“记得让莺儿给我个回复。”
仿佛,这些东西都是要送给李莺儿似的。
但其实,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独孤不求才不管这些,呲着雪白整齐的牙和元鹤说道:“是啊,李娘子等着呢,我先走啦。”
言罢把书放在老秃驴背上的箩筐里,行个礼,慢悠悠地走了。
杜清檀和元鹤挥手:“元二哥,我也下去啦,您忙着。”
“给李莺儿的东西,不能走正门?”元二郎还非得追根究底了。
杜清檀微微一笑:“元二哥,看破不说破。”
这才懂事。
她刚才明显就是给双方找个台阶下,并不在乎是否会被识破。
聪明的成年人就该顺着下去了,这样追根究底很不好。
元二郎看着杜清檀消失在围墙后,默默地站了许久,才慢慢地走回去。
平生第一次,他感觉到了青春已逝的惆怅。
他和那两个年轻人,如此的不协调。
杜清檀抹灭所有作案痕迹之后,一本正经地回到诊室,假装在看书,等病患上门。
杨氏一无所知,睡饱起来,于婆也买菜回来了,一家人宰鸭备菜,说说笑笑。
杜清檀好几次发现老于头偷瞄她,知道他大概率发现了她干的好事,却也不怵,看着他笑眯眯。
老于头叹一口气,假装啥都不知道,还打算帮着打个掩护,能瞒多久是多久。
杨氏道:“禁屠令既然取消,我们便挑个日子,整治两桌席面,款待一下亲朋好友。”
杜清檀极力赞成:“应该的。”
杨氏就和于婆对了一下眼色,正好叫三大姑八大姨的劝一劝她。
杜清檀看见了,莫名恐慌:“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能做什么。”杨氏叹气:“儿大不由娘,我也不是你亲娘。”
这话就说得有些没意思了,杜清檀识趣地起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