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蓝继续不安中,杜清檀持续表面冷静老成中——武家既然有了打算,肯定不会让她出事儿,这不是坏事。
但如此慎重小心,说不定背后还有其他人和事。
这就让人有点不踏实了,不过,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并没有更好的、其他的路可以选择。
所以不如坦然接受命运的安排。
可娘正要来扶杜清檀上马,却见她利索地踩着马镫,抓住马鞍,一下就上去了。
稳稳当当的,安抚马儿的动作也很熟稔,并不像是生手。
可娘便想着,到底出身名门,虽然落魄,底蕴还在。
采蓝却是瞪圆了眼睛,咋咋呼呼地道:“五娘,您怎么办到的?当初骑独孤公子的那头老驴也要几个人帮忙呢。”
杜清檀面无表情地道:“那会儿我体虚,现下我好了。”
“可是……”
“我还遇仙了!别说骑马,天上都飞过。”杜清檀轻磕马腹,率先出发。
“等等婢子……”采蓝不敢再多话,赶紧地跟了上去。
迎面走来一队车马,马车窗帘开着,露出薛老夫人阴沉的脸。
旁边跟着一匹装饰华丽的高头骏马,上头坐的是薛鄂。
再往后跟着的奴仆手里,还端着各色礼品。
杜清檀猜着是来求和的,便拨马避让到一旁。
不想薛鄂却是看见了她,和气地道:“小杜大夫这是要去哪里?”
伸手不打笑脸人,杜清檀行个礼:“回薛司马的话,民女这是要回家去。”
薛鄂就道:“你之前做的那个松针茶很好,家母用了之后双腿浮肿消了许多,关节疼痛亦有所缓解。
她之前口舌生疮总也不好,连用松针茶三天就全好了,之后再未复发。”
“有用就行。”杜清檀淡淡一笑,不是看不上?怎地又喝上了?听这意思,是这些天一直在喝?这就奇怪了。
“之前,家母因为身上不舒坦而放纵脾气,慢待了小杜大夫。薛某在此替她赔罪,还望你莫要计较。”
薛鄂拿着马鞭子,虚虚地比划了一下,说是赔罪,其实也就做个样子。
毕竟杜清檀是民,他自问能到这一步已是给足她面子。
“您客气,老年人脾气总是有些怪的……”杜清檀打个哈哈就想溜走,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怕!
“小杜大夫……”薛鄂还不想放她走,“听闻壮实郎的眼睛也好了许多……”
“听说是,恕罪,家中长辈幼弟等我回去救命呢!失陪!”
杜清檀一夹马腹溜了,留给薛鄂母子一个背影。
“五娘,等等婢子啊!”
采蓝也学她那么做,不想马儿真的跑起来,于是吓得紧紧抱住马脖子喊“哎呀”。
幸亏跟来的侍卫很负责,忙着替她拉住了马,再稳步跟上去。
薛老夫人气呼呼地道:“此女狂妄无礼!虽会一点旁门左道,也上不得台面!我儿何故待她如此客气?”
薛鄂淡淡地道:“母亲不必多问,只管按照儿子之前交待您的去办就是。稍后见着八娘,千万莫要与她相争,把人接回去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