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感到窘迫。“感觉……还好吧。”
“你看,你又僵得跟木乃伊一样了……”安琪有些沮丧,他揉捏我腰腹的手也停下,“你对我是不是还是有些排斥?”
镜中的他十分担忧地看着我:“康榕,你不用照顾我的情绪说好话。你觉得不舒服是吗?你还是接受不了我是男的,是吗?”
“没有,我……”我“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昨天为什么不喊停?你知道的,我不想你勉强自己……”安琪\b皱眉。
在镜子前,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眉峰和我一样,是长而柔和的弧度。
整体而言,我的相貌与母亲是极像的——见过母亲的人看见我总是一眼就能认出我。我和她唯一的区别或许就在于眉峰。
母亲的眉峰很高,据说是处事大开大合的象征。
而我这种柔和平缓的眉峰,则暗示了个性的温吞寡断。
所谓的面相学我向来是不信的。母亲的态度却更加令人匪夷所思——她对我的眉毛几乎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小时候还为我剃过几回。每次剃我的眉毛,她都会说是为我好。
没有眉毛的我在学校受到不少嘲讽的眼光,心里不痛快却也无人可倾诉。
后来一次母亲又要剃,我不满地躲开了。她手举着剃刀,咬牙切齿:“真是和那个人一样自私又顽固啊……”
“安琪,我喜欢你的眉毛。”我轻声说。
“哎?”安琪疑惑,苦笑着问,“我刚刚给你科普那么多生理知识,你只对我的眉毛感兴趣?”
“呃……我好像走神了……”我不好意思地坦白,“我刚刚发现,我们的眉毛形状是一样的。”
“好吧,我的眉毛确实是好看。原谅你走神了。”他扬起嘴角,“但是你眼神也太差了吧?现在才发现我们的眉毛一样?我高一第一天看见你就注意到了……”
“好好好,我眼神差——”我贼笑,“眼神差才看上你。”
安琪试探着将我的腰一点点箍得更紧:“迟钝到家的某人也能看上我,某人好像在怪我魅力太大哦。”
我的背贴着他胸口。我的身体慢慢从僵硬的状态放松下来。
我想,我或许依旧排斥有人从背后贴近我——但是如果那人是安琪,我会愿意靠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