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记得安琪说过他没有姓氏——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安琪和哈玻鲁似乎都没有姓氏,其中或许有什么联系。
“谁说他没有姓氏?他就姓安。”哈玻鲁平静答道,“安琪没有告诉你吗?他是赵先生领养的。”
“领养的?”这也太意外了。安琪一家人其乐融融,居然是领养的……我又问:“那他原来的父母……”抛弃了他?不幸早逝?还是……
“你自己问他吧。我再多嘴,他会生我的气。”哈玻鲁打开冰箱又关上,无奈摊手,“算了,我还是请阿姨来做晚饭吧。”
哈玻鲁去了花园修剪花草,我无所事事地半躺在沙发上看着一本关于多重人格的期刊。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突然看见安琪,我竟觉得陌生——即便我们几乎每天都听见对方的声音。
“怎么?不认识我了?”安琪放下满当当的背包,脱下棒球帽,笑道:“早上电话里还很想我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看见我会激动得热泪盈眶……话说,你新发型不错,以前……”
“咳咳,我,我去卫生间。”
我避开他的双眼,逃到卫生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自己也变得陌生。
电话里的安琪给我安全感,但是刚刚出现的那个人却丝毫没有让我靠近的欲望。
或许是因为几天来相对与世隔绝的状态,还有哈玻鲁与众不同的心理引导……但是我看见立体的、活生生的安琪,却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恐惧感。
木门上响起扣声。是安琪。“康榕,你怎么没动静?你没事吧?”
我用水泼脸,开了门。
安琪好似惊讶地盯住我,“我是鬼吗?怎么脸惨白惨白的?”
他真实的声音也让我耳鸣目眩。我咬牙:“离我远一点。”
安琪凝视我片刻,横眉转身,快步走向花园。我听见他和哈玻鲁争执着什么。我没兴趣听,躲回了客卧。
卧室的门没有锁,安琪轻巧地走进。我靠着一衣柜坐在地上。
“李勇华体罚学生,已经被学校辞退了。三十多名家长要起诉他,他以后再也当不了教师了。”安琪平淡地说着。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他。我暴躁而易怒。
“康榕,我是安琪啊。”
“你走开!”我抱住自己的头不去看他。
“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我的家庭。”安琪坐到我身边,“康榕,你是因为我对你有所隐瞒生气吗?还是因为我过这么久才来看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