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收拾好药膏和纱布,准备回去了。我鬼使神差地抓住他的手。
幽暗的夜光里,我只看得见他的轮廓。
我心里很乱,手上力道也不自觉地加重。
我的指甲戳入他的手心,指尖感受到了些微湿润——安琪依旧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我分不清我是在生安琪的气……还是在气自己不愿他离开。
“康榕,早点休息吧。”安琪终于开口。
我放开他,把手放到鼻尖。我闻见很浅的血腥味。
我突然觉得很饿。我舔着安琪在我指甲上的血液,想着他心口的骷髅与月牙,过了许久才入睡。
第二天的我是个十足的“特困生”——特别困的学生。
我是被徐智推醒的;那时宿舍其他人都走光了。
虽是暖春,我却似乎在前一晚着了凉,有些鼻塞,喉咙也有些发炎。
我一面醒鼻子一面发愣——安琪也没等我。
我默默吐槽了一句老天爷的祖宗——膝盖又酸又胀又疼,这几天走路怕都会很煎熬。
我头昏脑胀,慢悠悠地整理好床铺,换了衣服,准备下床。
徐智张着双手护在边上,生怕我又摔一跤。
刚着地时,宿舍门就开了。安琪手里提着两只茶叶蛋和一杯豆浆,正好撞上我半靠在徐智怀里的姿势。
此刻的我处于一种见人就跪的怂包状态,支着徐智才勉强站直了身体。
徐智背对着宿舍门,宽大温热的手掌贴在我的背上:“康榕啊,你挺好抱的嘛,就是肉太少胸太平了点……”
安琪抢先应他:“你把康榕当你女朋友呢?要胸你找隔壁班花去。”
徐智闻言放开了我,几分不好意思:“安琪,呵呵,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该早读了?”
安琪走近:“哥想回来不行吗?今儿个没心情上课,翘了。”
“潇洒还是你安少爷潇洒,”徐智不知是挖苦还是羡慕,“我们这种底层人民,一天到晚水深火热……”
“要早读了你还磨叽?知道自己是底层人民还不好好念书奋发图强,等国家给你分配女朋友呢?”安琪不耐烦地赶着徐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