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陈元礼沉吟道,"也不算是全无线索,或许我这就去叫人查查那个时候的动向。"
……
除了刚开始那几日,江云妧这边也慢慢清静下来了,每日往来的人越来越少,逐渐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谢青临将她保护得太好了。
不过确实也有不一样的地方,顾园上下都愈发谨慎,连她要出个门,都得前呼后拥的一大批人跟着,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她有时候觉得这实在是多余,但是侍卫的态度很坚决,说是太子殿下的意思,他们也不敢违背。
江云妧无法,只得应允。
这也导致了她现在除非有必要的事,一般都不出门了。那么多人围着她,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黛浓蓝浅这两个丫头倒是欢天喜地的,"皇宫"二字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终其一生也无法企及的无上幻想,她们每天都处在一种极度的亢奋之中,跟着楚姑姑学宫中礼仪也无比认真。
相比之下,江云妧的态度便显得过于平静了。
"小姐,你不开心吗?"蓝浅挑挑拣拣的翻着一匣子钗环首饰,犹豫不决究竟要选出哪一支来给小姐戴上,金镶玛瑙艳得俗气,白玉钗又太素,凤钗现在用也不和适宜……
江云妧转头看她:"啊?我没有啊。你倒是说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都不笑!”小丫头歪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江云妧想了一下,伸手揉揉她的头:“当然是怕你嫉妒我呀。”
“怎么会呢!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小姐你要一直开心呀!”
时间是一双充满魔力的手,它能抚平所有的痕迹,从太昭寺回来以后,也许是诸天神佛听到了她们的祈求,愿意庇护这个善良的小姑娘,蓝浅几乎很少再被梦魇所困,人也肉眼可见的丰盈起来,皮肤都透出光泽。
江云妧察觉最近澜亭似乎也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存了心逗他:“澜亭不为姐姐高兴吗?”
说他是小孩子已经不准确了。
正处在生长期的少身量一日高过一日,不过数月就窜高了一大截。
江云妧不是那种特别娇小的体型,虽然比不上玉漏那种练家子,在中原女子当中也能算得上是“鹤立鸡群”,澜亭现在已然到她的肩头,江云妧估摸着,或许用不了两年,澜亭就能长得比她还要高了。
澜亭一动不动的站在一边,紧抿着唇。冷漠的小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总之不像是愉悦的样子。
蓝浅已经把她的妆发整理好,江云妧起身朝澜亭走过去,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微笑:“这可是喜事哦,唔,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
对啊!!!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进宫以后,澜亭怎么办?
这……
按惯例皇宫大内自然是不允许男子出入的,可是把他一个人留在外面,江云妧又放心不下。
她一时语塞,看着澜亭清澈的双眼说不出话来。
澜亭还是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鸦羽一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看得江云妧心口一紧。
她感觉澜亭像是在无声质问她。
“我……”
澜亭虽然不发一言,但他紧抿的嘴角。颤动的眼睫
“进宫的工匠,大部分都是她的人。”
“我总算明白她要的是什么了。”柳萱的语气充满了疲惫,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她不爱荣华富贵,也不要三千宠爱,她是古今无二的奇女子——她想要的,是权力,至高无上的皇权。”
“让小七做皇帝,老四监国,她自己当太后,垂帘听政”
“皇子谢青临知法犯法,以权谋私,骄奢淫逸,废除太子之位,囚于宗人府(?)”
“儿臣……遵旨。”
“殿下,我们此去南疆,是您早有计划吗?”
谢青临只有苦笑:“世事难料,我也不是什么圣人。”
“要连累你陪我受苦了。”
“何来受苦一说。”
“江云妧见过苏太傅,家父正是江停。”
“好啊,虎父无犬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