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再去吹吧,”拔舌鬼拍了一下膨胀鬼的肩膀,轻声说,“你对我好一点,我会准许我老公继续给你灵丹妙药(尿)。”
穷死鬼听到拔舌鬼称他为“我老公”,暗自心花怒放。
膨胀鬼不屑地冷哼一声,扯了一下穷死鬼的耳朵,大声到说:“宝贝,别忘了我俩那一夜的卿卿我我、缠缠绵绵的事!”
“哪一夜?”穷死鬼莫名其妙地问,全然不懂女鬼之间相互排挤、无中生有编排故事的心计,回想被膨胀鬼当跳甩当足球踢的事,身上快生出鸡皮疙瘩来了。
“别多问了!有一些美妙的事,心头装着就行了,不便与外人多说!”膨胀鬼一本正经地训斥过,盯着拦路女鬼说,“宝贝,给我记住了:那就是剪刀鬼梅异香,她不是要来关照你的,而是要来剪你那宝贝的。”
穷死鬼吓得长大了口,心想:“地狱大了,什么样的变态鬼都有!”
剪刀鬼梅异香吃吃地笑着说:“知我者,胖老母猪是也。”
为了进一步气膨胀鬼,拔舌鬼轻展手臂,环绕着穷死鬼的脖子,故作亲昵地说:“谁敢剪我老公的大宝贝,我让她剪刀断成八半截不上算,还得去吃屎!”
膨胀鬼不屑地甩了一下手,以牙还牙,又捏了一下穷死鬼的脸蛋,说:“梅异香,你最好别打我这宝贝的坏主意!宝贝,你记住了:那货叫梅异香,一出世就克死了母亲。她父亲重新给她找了一个小妈,小妈生了一个儿子,父亲把那儿子当心肝宝贝,好吃好穿的再不给她了。那个小妈,对她时常打骂,把她不当人对待。她憋着一肚子气,又加幼稚无知,认为弟弟得到特别关照,只是多了某种枝节,趁父亲和后妈不在家,对同父异母的弟弟进行了修剪,捡掉了一根最宝贵的纸条,清醒后怕父亲打死她,就带着剪刀离家出走了。”
“哦,又可怜又坏!”穷死鬼叹息了一声。
剪刀鬼点点头,说:“不是我坏,是父亲重男轻女,不把我当人,为了照顾那小杂种弟弟,连书也不准我读了。当然,后来我想明白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小弟弟是无辜的,我进入地狱受尽万般折磨煎熬,真是罪有应得。”
膨胀鬼不置可否,说:“那货搭车进城,在半路,又剪去了老司机的大宝贝……”
剪刀鬼笑嘻嘻说:“我没钱交车费,那老流氓司机见我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无依无靠,认为好欺负,要我这样那样。他美滋滋闭上眼睛指挥我,我就给他‘咔嚓’了。”
“活该!”穷死鬼忘形地吐了一口唾沫——被拔舌鬼舒展手臂抄走了。
“进城以后,”膨胀鬼说,“那货进餐馆洗过碗,进旅社帮过开锁叠被子,但过不了几天,不是老板被剪去了作恶的宝贝,就是住店的旅客被剪去了狂妄的资本……”
剪刀鬼笑嘻嘻说:“那些畜生一个个西装革履,看上去蛮像人的,但是看到我孤零零一个人的时候,就想欺负我了。我呢,每次都装得很可怜,很柔弱,很听话,骗得那些畜生男人毫无防备,找到机会就干脆利落地‘咔嚓’一声,立刻逃之夭夭。”
“活该!”穷死鬼幸灾乐祸,表示同情。
“你对她还有好感,当心下一个被‘咔嚓’的就是你!”膨胀鬼警告,说下去,“那货四下流浪,去过广州,去过上海,去过香港,去过台湾,去过北京……中国有名的大城市,她都去过,但一直对男人深恶痛绝,一直保持着处女之身,也一直保持着剪男人小宝贝、大宝贝或老宝贝的嗜好。被她剪掉宝贝的男人,没有一千个,也有九百九十九个。”
剪刀鬼惨然纠正:“除了我自己不算,准确地说,是一千零一个。”
“你也有宝贝?”穷死鬼脱口而出。
“蠢货!女人怎么会有小宝贝?”膨胀鬼揪了一下穷死鬼的耳朵,“那货让一千零一个男人遭受断根之灾后,突然发了疯,抓起那把沾满男人鲜血的剪刀,一下子剪断了自己的脖子。”
“不完全是这样,”剪刀鬼的脖子突地裂开一个伤口,鲜血涌了出来,说话的声音变得异样了,“我最后‘咔嚓’的那个男人,是一个人品外貌都一流的好男人,他真心真意的爱着我,从来不勉强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绝对是一个君子,是一个情痴。他保护我,关心我,跟我密切相处了三年,让我深深感动了,我决定把自己的身心都交给他。我让他洗了澡等我,自己也去洗了澡。他沉浸在幸福、甜蜜中,也闭了眼睛等着我。我掀开被子的刹那,却控制不住对男人本能的厌恶,着魔了般抽出暗藏的剪刀,也把他‘咔嚓’了……”
“妈哟——”穷死鬼惊呼了一声,心收紧了,觉得自己的宝贝也收紧了,仿佛挨了一剪刀。
“心狠手辣,就是这货的本色!”膨胀鬼幸灾乐祸地说,“然后,你发疯了?”
剪刀鬼惨切地说:“看着那个男人痛苦万状滚来滚去,我才发觉我原来是那么爱他,才发觉自己已误入歧途不可救药了。我不能救助他,于是一剪刀剪断了自己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