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一句“也好”说完,十几个士兵纷纷扬起佩刀,被按在地上的衙役们吓了一跳,忙亮明身份:“谁是土匪!我们都是东林府衙的衙役,你们敢动手?”
“衙役?胡说八道!衙役怎么穿成这样?”
被按在地上的衙役不服,从怀里掏出各自的腰牌。
“还真是东林府衙的衙役?”涂博安的手下有点发懵,但他们毕竟跟了涂博安许久,知道校尉的脾气。涂校尉眼里揉不得半点儿沙子,要是知道东林府衙的衙役们办成劫匪在半路埋伏,肯定是要大发脾气的。涂校尉最看不得这种蝇营狗苟的事,也以铲除杂碎为人生乐事。不管怎么说,把人带回山上,交给涂校尉处置就对了。
这五十个人便分成两拨,三十个人继续搜查王太医的下落,二十个人则负责把这些衙役押解到涂博安面前。
果不其然,涂博安一看这些假土匪,气就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倒一个还觉得不过瘾,破口大骂:“一群下作的东西,朝廷给你们俸禄养着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办成土匪鱼肉百姓的!”
涂博安骂完,忽的想起他们是周玉的手下。敛去怒容,浮现出些许欣喜。那几个衙役揉着被踹得生疼的肩膀,莫名其妙的望着涂博安,心想这个涂校尉莫不是个神经病?一会儿阴一阵晴的。
“校尉大人,这几个人怎么处置?”
涂博安哼了一声:“把他们押到宗主面前,宗主自有裁夺。”
刚从半山腰爬上了,现在又要爬下去,几个府兵累得两条腿儿都发木,但涂校尉发了话,他们自然不敢有半句抱怨。涂博安勾勾手,甩了块五两的金锭过去:“你们今儿个有功,拿去打酒,回府后,本将还有重赏。”
……
周玉望着自己府衙的衙役们,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自己聪明一世,怎么会犯这种顾头不顾腚的错误呢?自己的衙役冲撞宗主府,不就等于说他周玉举兵反叛朝廷吗?
这个罪名可不轻,周玉咳了咳:“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假扮匪徒袭扰百姓?该当何罪?”
几个衙役愣了愣:“大人,不是您要我们?”
“住口!”李德喝道:“你们几个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敢污蔑大人?”
周玉阴沉着脸,本以为自己手下的衙役能跟他有点默契,一头认罪,一头搪塞,这事情就能蒙骗过去。谁成想他们竟然口无遮拦,差点把自己供出来。
几个衙役一听这话,心里更加慌乱了,连连向周玉磕头求救:“大人,大人我们可都是奉了您的命令啊,小人家中还有妻儿老小,小人是冤枉的!”
钟妈妈掩口笑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周玉往元熙处看了一眼,见她并没什么表情,忙上前一拱手道:“宗主,下官实在不知情,这些个衙役做事不成体统,从前混赖惯了,下官从前糊涂,还替他们遮掩,但如今既然冲撞了宗主府的人,那就是以下犯上,违逆朝廷,下官再也不敢欺瞒了。这些人交给宗主,请宗主定夺。”
元熙看也没看周玉一眼,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家府兵把这几个衙役带下去。
“周大人,你也知道这是违逆朝廷?”
空气似乎凝滞住了,周玉吞了吞口水:“宗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该不会真的相信几个衙役的胡沁吧?”
“为何不能信?”元熙转过身,厉色望着他:“东林府衙离矿山有几十里路,这里的百姓们都穷的叮当响。衙役们就算是欺压百姓,也不会舍近求远,跑到这个地方来吧?不是你周大人的指使,谁相信啊?”
李德见周玉的气势越发减弱,忙上前和稀泥:“宗主,周大人为国为民一直忠心耿耿,您不能因为这几颗老鼠屎,就把周大人这一锅好粥给端了吧?宗主若是不信,大可以把矿山上的百姓都叫来,听听他们口中的周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元熙冷了李德一眼:“周大人是什么样的人,本宗主再清楚不过了,又何须听别人说?再者,衙役的话是一面之词,难道百姓的话就不是一面之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