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容湛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因为,因为你二叔这个人,特别的……质朴。”
质朴?元熙犹疑的望着他,难道他想说的不是傻?不过这倒也是实话,上官府被灭族,上官临瑞策划叛乱竟然长达十六年,却在一夕之间就被容湛轻松击溃,说他傻,可能有些刻薄,但这个人不聪明是肯定的。
“那我呢?我‘质朴’吗?”元熙歪着脸望着他。
容湛含笑望着她,点点头:“质朴,特别的质朴!”
“是啊,我要是不质朴,怎么会被你骗到手呢?”元熙狡黠的笑道。
容湛亲昵的摸了摸她的耳垂:“怎么说是骗?每次被捉弄的那个人总是我。”
“谁说的?”元熙双手扭住容湛的脸颊。
容湛不说话,只往前一扑,正亲在元熙唇上,他撤回身子道:“不是事实吗?”
哐啷一声,一个人影站在门口,元熙慌忙从他怀里站起来。容湛抬眼一瞧,这才看清来人是谁。
“你来干什么?”好事被撞破,容湛心里有点堵。
赵可贞双手端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搁着一盏汤,挤出些笑容道:“殿下,听说娘娘又有喜了,妾身特意煮了这安胎补气的汤送来。因为手占着,没法敲门,惊扰了殿下和娘娘,可贞该死。”
赵可贞端来的汤,红的像猪肝色,容湛皱皱眉:“太子妃才刚喝过补汤了,这会儿已经饱了,你的好意孤心领了,你回去吧。”
赵可贞楞了一下,自己连话还没对上一句,这便要赶自己走吗?难道是为了父亲嫁祸给卫元熙的事情,太子要迁怒到自己身上?
赵可贞咬咬嘴唇,往地上一跪:“太子爷,妾身知道您厌弃我,从您做端亲王的时候,妾就嫁给您了,这些年来,我知道您心里从来都没有我,您连碰都没碰过我一下,您若实在不愿见我,就一纸休书,让我回家去吧。”
“这是怎么了,突然要走?”元熙问道。
赵可贞怯生生的瞥了元熙一眼道:“妾身,妾身是听说殿下要离京去打仗。妾身恐怕一个人在府中,太过孤单。”
容湛皱皱眉,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便叫道:“钟妈妈!”
钟妈妈应声进来:“太子爷有何吩咐?”
“太子妃累了,扶太子妃回榻上歇息。”
钟妈妈应了一声,扶过元熙便要走。赵可贞往前合身一扑,扯住元熙的裙摆:“娘娘别走!求娘娘给可贞说说情吧!”
赵可贞这一把使了不小的力气,若不是钟妈妈扶着,这股冲劲儿足以让元熙仰面摔倒。
“赵可贞!”容湛见状一掌拍在桌上,震得那汤碗跟着颤了几颤。
容湛快步扑到元熙身旁:“你没事吧?”
元熙摇摇头,有钟妈妈在,她也没受什么伤,不过是吓了一跳。赵可贞伏在元熙脚边哀哀痛哭:“娘娘,求求娘娘替可贞说几句话吧。放可贞走吧,娘娘,可贞知道斗不过您,您就法外开恩,饶了可贞吧。”
元熙垂眼看着她,怎么?今天没带着妍儿出门,连使手腕都想不出段位高的?
“赵侧妃,你说的是什么,本妃可听不懂。”
“娘娘您知道的呀,就是可贞的背上的那些……”她欲言又止,生怕别人听不出自己话里有话似的。但她望望容湛,却惊讶的发现容湛面上没有丝毫波动。
元熙微微一笑,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见容湛要离京,想拿上次挨打的事情卖个可怜,让容湛知道我卫元熙的手段何其狠辣是么?什么休书不休书,什么寂寞不寂寞,都是铺排罢了。左不过是听说自己又怀孕了,心里嫉恨,挑拨离间之心不死罢了。
容湛似乎没懂,但他面上却透着不耐烦,将手覆在元熙平摊的小腹上,对赵可贞说道:“你若想回家便回去,犯不着说这些漫无边际的话,本来孤也不会把你留在太子妃身边。至于休书嘛,你这么想要,给你就是。”
赵可贞猛然抬起头,原以为一日夫妻百日恩,容湛多少回怜悯她几分。万没想到容湛回不按套路出牌,赵可贞望着元熙,又抹起了眼泪:“太子爷既然要休了妾身,妾身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妾身冤枉的很,不知七出之罪合了哪一条?”
“合了哪一条?”容湛也忍不住发笑:“你自己不明白?七条大罪占了五条,你还敢问孤要缘故?”
“那她呢?”赵可贞愤怒以及,自己的腰上背上,无处不是伤痕,而且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为什么萧容湛就视而不见?为什么自己也出身名门,却要委身侧室?为什么在萧容湛的眼里,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无一处不是缺点?这不公平!
赵可贞指向元熙:“她难道就不合七出之罪?!”